“是啊,并且你现在可不是一般的捕快了,擅自离职,后果是什么,你该清楚……”杜玥叹了一声说道。
玄沐臣闻言顿住脚,如他们所说,无奈,却也只能如此。
三人分头行动,杜玥先回班房,少师楚回家叫来侍从打扫娄文瑜的家,玄沐臣宿醉又加上浑身酒气,只得先回家洗漱一番。
之后的时间里,几乎都是忙碌的,而当了捕头之后,玄沐臣才真正体会到了忙碌是什么,有时几乎半月都不能回家,因此,班房里娄文瑜之前的那间房,就成了他的,忙的时候,吃住都是在这里。
经过两年的历练,玄沐臣也破获了不少案子,有了一定的经验,经过思考后,他将现有的捕快分为三组,有大案多发案时,以便分头行动,其中为首的就是他与少师楚和杜玥,每个人手下带着四五个捕快。
近日正值炎夏酷暑,屋内屋外都如蒸笼火炉一般,而这个时期往往还是案件高发期,玄沐臣带着属下追捕一个逃犯,来到了一个山村停下休息,询问得知这里叫澄净山,是个富裕的村子,几乎家家户户都是砖瓦屋,而他们来的时候,发现每家每户的门上都贴着喜字,这引起了他的注意,往常或是什么节日,才会全数贴这些,算了算最近也没什么节日,而成亲说是一两家可能,但不可能家家户户都成亲吧?
但他们是追捕逃犯的,或许这是什么风俗他们不知,因此也就没多问,道明自己的身份,又拿出路引凭证给村长确认后,将整个村子的村民召集出来,由村长安排人手,挨家挨户的搜查,直至夜晚,全数搜查完毕,没有他们要找的人,而村长又邀请他们留下住宿,言说今晚正好有喜日子,让他们最少吃完喜宴后在离开。
他们自早上一路奔波也没怎么吃东西,如此正合意,也就不推脱了,村子里有一条宽敞的街道,笔直的直通村口和村后,喜宴也就摆在这条路上,屋顶树上挂满了彩灯,将整个街道照的通明,桌椅也将整个街占满了,吵吵嚷嚷的大人,和穿梭人群嬉闹的孩子,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意洋洋。
玄沐臣询问村长,是不是他家有子女成亲,才这么大的排场,村长只是一笑带过,催促他们吃喝,并没解释,玄沐臣只当他年老耳聋没听清,却也不好再问。
宴会直至深夜才结束,一众人吃的挺肚打着酒嗝,村长在得知玄沐臣等人打算住一宿后在离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和惊慌,但随即很快恢复了正常,忙让人安排住宿。
乡村的夏夜,比起城镇来要清凉许多,不知是不是居山所致,他们一行四人被安排在了两间房内,两人一间,玄沐臣等身边的人睡着了,悄声下床,穿好鞋袜带上武器后开窗跃了出去。
街道上的灯早就灭了,整个村子陷入一片黑暗,不远某处有压低的谈话声,玄沐臣顺着声音寻了过去,看到一户人家正将一个浑身红衣的人塞进轿子中,轿子前后各有一个轿夫,轿子周围站了五六个拿着灯笼的人,等那人上了轿,便被门口一人催促动身,玄沐臣认出那人就是村子。
是这个村子的风俗吗?为何午夜过后送亲,且没有乐队鞭炮,而看送新人出来的那对夫妻,脸上又是惊恐又是悲伤,悲伤可以理解,但为何惊恐?
玄沐臣早过了好奇的心性,但这里的气氛,着实勾起了他沉浸许久的好奇心,轻声跟随在花轿身后,察觉这群人几乎都不说话,走在前面的村长偶尔开口,催促着抬轿子的快点,而他们行走的方向就是村后,那里的尽头有个分叉口,分别通往另外两个村子。
玄沐臣本以为他们是向左,或是向右,没想这群人径直的向山的方向走去。
“难道是给山贼送去做压寨夫人?”玄沐臣低语着,随即跟上,心想着若真有山贼,正好顺手端了。
山路崎岖难走,又是夜路,寻常百姓白天走都气喘吁吁,又何况抬着轿子,即便身高马大,到了半山腰,轿夫已经弯腰驼背,寸步难行了,村长催促几次他们也走不动了,没办法换了另外两个比较强壮的抬着,这两人还没走半个时辰,也累得不行,以此又换了两个,直至那两个轿夫恢复了些体力,才又让他们抬着。
玄沐臣感觉走了大概有两个多时辰了,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天就亮了,正寻思着,这群人到底要到哪里,就见前方的灯火停了下来,耳边又听到叽叽咕咕的对话声,随即火光向他这边急速靠近,玄沐臣隐身避开,等他们走远了,回身看向他们方才停留的地方。
星光下瀑布垂直而落,尽头是湖泊,一条溪流顺着湖泊深入密林,红色的轿子,就停在溪流不远处。
瀑布与流水声,掩盖了一切声音,但若细听,能在其中听到细小的抽泣声。
玄沐臣轻声靠近,凑近轿子后,听出里面是一男子的声音,听声音哭的已经抽噎起来,但还是努力压低着自己的声音,似怕将谁招惹来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