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可以直接让公主打开亚特兰蒂斯，可他们没有。

他们把公主当做一个应当受到保护的孩子。他们宁愿在危机四伏的海上过着漂泊的生活，也不愿用公主的性命去换一世安稳。

所以关于亚特兰蒂斯，人鱼族从来都是闭口不提，更别说让公主知道了。

王屿墨有些自责，如果自己早些把人鱼的一切了解清楚说不定就能保护他们了！可惜现在身陷囹圄，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王屿墨讨厌这种看得见出口却走不出去的感觉。

“彩虹屁，现在埃里克在做什么啊？他这个男主难道就一点没察觉到我这个女主不见了吗？”

“彩虹屁”被这个问题哽住了，想掩饰什么，搪塞道：“男主现在在海上准备军事部署呢。”

“海上？”王屿墨低下头，喃喃道，“也在海上啊......”

王屿墨闭上眼睛，感觉好累啊。像是失足落水，任凭冷水充斥肺腑，寒凉刺入骨髓，无力挣扎。

......

“咚咚咚！”

击打玻璃的声音将王屿墨从睡眠中吵醒。

睁开眼，艾普尔正用拳头捶着鱼缸，头抵在玻璃上。她好像是跑过来的，衬着玻璃不停地喘气，还一直看着王屿墨笑。王屿墨看着那张脸：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因为劳累而产生的青黑眼圈都快掉到鼻翼了。干裂苍白的唇笑得肆意张扬，而那双本是盛着疲倦的眼睛，此刻却明亮如星辰。

“我给王子发了讯息。”

什么？！

王屿墨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女孩，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王子就在离这里不到一百海里的地方，他一定，一定能在老师发现之前赶来救你！”

欣喜之情难以言表，王屿墨激动得快要哭了。人鱼们也欢呼雀跃起来，高喊“Princess”。

王屿墨真的没有想到艾普尔会帮自己。

同样，艾普尔也没想到自己真的这么做了。

明明去的时候害怕得双腿颤栗，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就这么走进了总控室。十几个字，她打了十几分钟。按下发送键的那一秒，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了起来。全身的血液在发热，燃烧了怯懦与顾虑，所有的污浊都被呼出体外。身体轻盈了起来，只剩下纯粹的自我。

发完讯息她情不自禁地将柯林斯放在桌上的所有试剂瓶和半成品统统砸了个稀巴烂，甚至临走的时候还对着监控竖了个中指。

她要救王屿墨，更要救她自己。

心脏还在“砰砰砰”地乱跳，肾上腺素激增让她感觉到了兴奋。艾普尔盘腿坐在地上，头靠着玻璃，和王屿墨一起等。

等她们的黎明。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可惜，少女们没能等来黎明。

柯林斯先到了。

柯林斯一接到自动系统的通知就火速赶了过来，气急败坏地跑到实验室，发现艾普尔正一脸平静地坐在鱼缸旁。

王屿墨一看见柯林斯出现在门口心都凉了半截，马上提醒艾普尔赶紧跑，可艾普尔不为所动。

柯林斯揪着艾普尔的衣领让她站了起来，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咬牙切齿地说：“你都干了些什么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