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行伸出一根手指在嘴巴上比了下,又环视一周,才蹲下来说道:“是的,王奎。”
傅青纾不解:“他可是当朝首相,缘何会亲自来见我爹爹。”
“其一,官家病重,或许是除了他,太后信不过其他人,所以要求他亲自跑这一趟;其二,他和你爹爹是旧识。我猜啊,可能……。”江雁行目光下意识闪烁了一下,继续说道:“可能有其他话需要当面跟将军讲吧。”
见傅青纾明了点头,他又问:“你可知刚刚你的推演,为何会卡住无结果?”
傅青纾这次不再一味的摇头,向江雁行求救,而是自己反复推演寻找失误的点。许久,她道:“首先,是江叔叔适才讲的,我将这世间事的界限想得太过分明,但世事杂乱,黑白界限并没那么分明,位极人臣之后,只要天子官家允许,他们的权力并不会限于他们的本职范围,甚至会出现交织的情况。这点,或许终归是我年龄太小,阅历不太够吧。其次就是我的信息不够全。我记得你和我爹爹常教导我,推演之术最重要的就是信息齐全且正确,否则推演将一步错步步错。”
她低下头,神色有些黯:“但……但我忘记了。”
江雁行摸摸她的脑袋,微笑道:“无事,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记得避免这些错就好了。”
傅青纾重重点头。江雁行从怀里拿出一并匕首,古铜缠丝的刀柄和刀鞘,包裹着通体乌黑的冷锋。傅青纾将匕首接过,微微拔出来看了看,又收了回去。
江雁行注视傅青纾,道:“将军在忙,不能亲自跟你道别,但他要我转告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可以,守护好傅家。”傅青纾不再说话,只是点头。
在一处房子门口站定,江雁行说对她说:“去吧,里面有位姐姐,她会保护你的。”
傅青纾推门,刚跨过门槛,内屋的门帘一动,仿佛有人影闪过。江雁行朝里一喊:“如雪,出来吧。”屋内帘子一掀,出来一位年轻女子。
年龄约莫二十左右,明明在下雪,她却好似不怕冷,只身着素色短打,一派江湖着装。细而长的柳叶眉之下,一双明亮的杏花眼嵌在她脸上,没有寻常女子的娇媚,反而黑亮有神,像极了伺机而动的豹子。她面色坚毅,不笑时有些冷漠。见来人是江雁行,她展颜一笑,别有风情,快步走出来:“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