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着。
虽然阿原才六岁,对于性别认知有点模糊,但他还记得,妈妈教过不能在别人面前脱裤子。
如果是别人让他脱,那就存在两种情况,第一:对方是变态。
第二,对方想做他老婆。
阿原当然不可能觉得连夏是变态,那么就只剩下后者。
他严肃的思考,夏夏做他老婆的可能性。
妈妈说,老婆就是陪你吃饭,陪你睡觉,然后还给你生娃娃的女!孩!子!(划重点)
回头一想,夏夏已经满足了前面两点,以及最后的女孩子。
唯独生娃娃……他迟疑着,偏偏连夏这时相当火上浇油的道,“怎么样?不想被人打屁股了吧?乖乖听话给我去练习锻体术。”
这可违背了阿原的初衷,于是他肯定道,“我脱。”
随后果然起身,手开始解外衣上的扣子,这袍子比较长,过了膝盖,乍一看,非常像裙子,要脱裤子,必须先解开它。
连夏:“……”
目瞪口呆,足足沉默了一分钟,直到阿原解完外衣,手放到腰上,将要去脱裤子,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
“够了,别脱了。”情绪冲击太大,她反而面无表情了,强调一般的重复着,“我说够了。”
于是,阿原又把扣子一颗颗扣回去,再整了整衣服,确认自己无一处不妥贴后,才噔噔噔跑进了山洞,把朱红木桶抱了出来。
“喝。”轻轻放下木桶,阿原递给过去一个小勺,材料一样,制式也类连夏削的那个,可见他早有预谋了。
“真是服了你了。”连夏很无奈地叹息一声,“如果我上瘾了,你别哭就是。”
说完,接过小勺,伸向木桶——盖子已经被阿原快手快脚把掀开了,那速度快得像是生怕她后悔。
到底有所顾忌,连夏只挖了一点点,刚刚把小勺底部填满,浅金色的琥珀哪怕是就着火光,亦漂亮非常,那金色在透明水晶般的流体中若隐若现,纯粹,微微向中间鼓成一个完美的形状,显得饱满欲滴,非常诱人。
无论此举被动与否,这一刻,连夏脸上只剩下对美酒的虔诚之色。
她闭上眼睛,轻轻嗅闻。
时间过去三天,香味已经不再像当初开启时那么浓、那么霸烈,不把人的感官全部占据不罢休。它只在接近时扑鼻而来,却相当醇厚悠远,直入肺腑。
如果说当初的香是一位浓妆艳抹的美女,处处独立特行,强硬夺走所有人的视线,那么现在的它,却像是一位生如空谷幽兰的美人,缓缓走来,于不动声色中让人沉醉。
当她走远,徒留下一地怅然若失。
虽不曾焚香沐浴,但连夏整个人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心灵仿佛在这个嗅闻的过程中被净化了一遍,她露出放松的笑容,嘴角勾起的弧度都那么自然。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不过换成我,大概就是身在红尘里,处处惹尘埃,偶一勤拂拭,洁净无一物?
她微笑着,斩去脑中的最后一丝杂念,慢慢低下头。
伸舌头,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