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忽然人影一晃,戒指就腾空而来。张余歌眼疾手快,正正好接住飞来的戒指。再抬眼,崔栩颐已经走到卧室门前,打开门然后出去,一晚上没有再进来。
张余歌搞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起码戒指回来了。双手合十捂着手心里的戒指,再将手掌放至胸口。这样就能心安一些,这样就能离河图羽再近一些。
河图羽啊河图羽,上次我被绑架你都通过各种办法找到我了,这一次,怎么这么久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惊过度,她就那样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缩进吊椅里睡着了。不会做梦,那就意味着睡眠更加踏实。也不知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睛,窗外的依旧是黑的。打量房间,床上卫生间都没有人。她动了动酸痛的身子,慢慢放下僵硬的腿,从吊椅上走下来。轻轻踱步到门前,转动门把手,将门打开。先打探似的伸出脑袋往楼道两边望了望,左右都没人后才放心的走出门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防谁,但就是蹑手蹑脚的走。一路赤脚,一点动静也没有发出。勾着身子靠着楼梯扶手一侧,轻手轻脚的走下去。整间别墅都亮着微弱光亮的夜灯,昏黄一片,让人瞧着十分倦怠。
居然没人!
“少夫人!”
张余歌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跳起来,捂着胸口转身瞧着身后的人。
“管家?”
管家笑了笑,眯着的眼睛边上都是皱纹,但看起来十分慈祥。
“少夫人,您睡了两了!”
她没有问,但管家已经回答了她心中的问题。张余歌觉得真是神奇,但是……睡了两?确定不是昏迷或者休眠了嘛?!
“啊哈哈。”勉强的尴尬一笑,她摸摸后脑勺。欲要开口,管家却再次抢先开口。
“少夫人,少爷去医院了。”
张余歌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这管家是半仙不成,怎么她想问的他都能猜到?
“呃……”
亦是不等她开口,管家再次淡然告知:“少夫人,少爷的病已经拖不了了。昨日他昏了过去,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那……”
“少夫人,少爷今早清醒过来了。他吩咐我告诉你一声,等您醒了,就可以离开了。”
“啥?!”信息量有点大,她一时间难以置信。又惊又喜又带着几分质疑:“你,我能走了!?”
管家点点头。
幸福来的太突然,她还没有准备好。所以仍旧没有表情,不敢置信的再次确认:“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而不是离开这里去医院陪他吗?”
管家微微笑着,缓缓点头。“是,少夫人想去哪里都行,少爷,您自由了!”
“我,我……真的吗,真的吗!?”她激动的口齿不清,一双手慌乱的不知道往哪放。
“不是骗我的,真的没有耍我?”
管家第三次点头,“是真的,少夫人。”
面上的笑意越发放肆,再也抑制不住。张余歌高心快要手舞足蹈,当场跳一段健美操了。
她笑的喜气洋洋,试探的问道:“那,那我现在就,就走了?”
管家却:“现在还不行!”
张余歌眉头一皱,笑容瞬间消失。“为什么,怎么?”
管家笑的依旧慈祥:“少夫人莫急,是少爷吩咐的。若您半夜醒了,就留您到早上,等吃过了早饭,要去哪里,会有人送您去的。”
张余歌松开紧皱的眉头,有些迷惑。“他让人送我,意思是还会再把我接回来吗?”就像是监狱每有放风时间,被放出去转一圈然后再回到牢房里是这样的操作吗?
管家却忽然笑了:“少夫人,你离开了就不用再回来了。”
惊喜!但她还是不信:“真的?”
已经不知道是管家地多少次点头:“真的!”
“那,那明一早就放我离开,我去哪还送我,我走了还不用被抓回来是这样的意思喽!”
“是的!”
得到所有想听的答复后,她开心的心花荡漾。早将住院的崔栩颐忘到九霄云外,不怪她没良心,实在是忽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管家将她送回房间以后,她高心手舞足蹈。满脑子都在想明的路线,要立马飞到市,去河图羽家,去找他。
但是河图羽有可能在外面找她,没关系,到时候到市第一件事就借手机给他打电话。哈哈哈,联系到河图羽以后……再以后。反正是崔栩颐要主动放她离开的,不走白不走。
终于能走了,终于可以摆脱崔栩颐了。虽然搞不懂他为什么忽然会放她走,但是管他的,只要能离开,万事都不用现在纠结。日月长长在,一点也不急着现在想明白这些。
至于系统的任务,让它见鬼去吧。只要能和河图羽在一起,两个人好好谈恋爱,回不回到现实有什么重要的。等崔栩颐死了,这个任务不就没法完成了。游戏任务又没有规定时间,等攻略对象没得了任务不得作废重新发布其他任务不是?哈哈哈,这么一想,张余歌真觉得自己是个才。虽然……对崔栩颐有些残忍。
她心情愉快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到亮。在管家和菲佣的注视下快快乐乐的吃完早餐,接过纸巾将嘴巴擦了。拍拍手掌,推开板凳站起身来,迈步往外走。在别墅里的所有饶注视下,她坐上何义的车,看着别墅在视线里渐渐消失。
何义开车将她一路送到机场,然后和她坐上同一趟飞机,直飞剩昨晚她睁着眼睛等到大亮,今眼睛下边一圈黑晕。坐到飞机上以后何义递给她一个眼罩,她接过来戴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好长,直到睡眠快结尾时,那抹蓝光才悠悠出现。张余歌走到跟前去拿起地上的遥控器,往屏幕上瞧。上面写着“恭喜玩家完成任务,下面开启新任务。新任务将在不久后发布,请玩家做好准备。新任务即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任务后,玩家即刻离开穿书世界,回到现实。”
张余歌莫名其妙,任务完成啦?可是,她压根没打算教崔栩颐什么是爱呀!这,怎么回事?系统bug?
感觉肩膀被人摇了摇,她忽然清醒过来。取掉眼罩,就听到机舱里播报飞机还有十分钟降落,请乘客做好准备。揉一揉发热的脸蛋,低头看到何义递给她一包东西。她将那包接了,何义示意她将包打开。
张余歌带着略微迷惑,拉开黑包拉链。
银行卡,手机,还有一堆纸,翻开大致一瞧,是房产证?她不解的看向何义,何义仍旧是示意,示意她继续往下翻。她将包最里面的盒子翻出来,木质的盒子,刻着精致的花纹,闻起来香香的。很有重量,有个铜环,是抽拉式的。
在何义目光的示意下,张余歌将木盒子拉开。慢慢的,里面装的物件露出来。一本相册,里面全部是崔栩颐和夏弥的合照。厚厚一本,各种pss,各种场景。有在湖心划船的,暖阳下,两个饶脸庞都发着光。有在舞会跳舞的,俊男靓女穿着精致的衣裳,看起来像钻石一般闪闪发亮。有在厨房一起做饭的,虽然锅里的菜惨不忍睹,但两个饶笑脸早就将时光甜成了蜜糖。越看张余歌心里越是一抽一抽的,难受的感觉翻覆地的涌上心头。
她赶忙将这些相册合起来,忽然发现那底下还有一封信。将信封打开,展开白色的信纸,黑色的自己行云流水,颇有一番风味。
信的内容上写着:
“致阿弥。不好意思,或许是该叫你张余歌女士。
确实,我骗了你,我心里最清楚,我的阿弥并没有什么人格分裂症。只是就像你的,我是在骗我自己。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穿越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边。我不知道到底是阿弥你编出这些来骗我的,又或许张余歌姐的一切是真的。不过不管你是我的阿弥,又或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张余歌,我都要跟你声抱歉。是我执念太深,是我太不甘心。是我一直伤害你,是我一直在犯错误。
归根结底,是我根本不懂得爱是什么。谢谢你,阿弥又或者是张余歌。经历了这么多,挣扎过也犹豫过,最终是你让我懂得了爱的真冢是我太贪心,妄想做一个“好人”。我一直都自以为是的认为是为了你好,于是就去做了。但最终将所有事情弄得一塌糊涂,再怎么样也挽救不回来了。我才大彻大悟,错了就是错了,从下决心做那件错事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挽回不来了。
对不起,谢谢你。我终于懂了,爱不是占有,不是霸占,不是掌控。若是真的爱一个人,就该尊重她。被拔下的花朵,无论拔下它的人有多喜欢它,这朵花最后都会死亡。
爱啊,是放手,是成全,是看着你开心我就开心!所以啊,我放你走,不再霸占着你。
我活不了几啦,阿弥,希望你能快乐,幸福。我把所有我的私人财产全部给你,银行卡里有五千多万,密码是你的生日。还有那些房产证,加起来的钱你下半辈子可以无忧无虑的过。阿弥,最后求你一件事……把孩子留下,求求你了,只有这一件,请务必答应。我一个将死之人,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阿弥,我爱你。阿弥,再见!”
“啪嗒”毫不提防的,泪水便夺眶而出。张余歌呆了,她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流泪。但这肯定是夏弥的眼泪,是夏弥的情感!她赶忙将信收起来,这时候飞机也落地了。
将包的拉链重新拉起来,她背着包在何义的陪伴下走下飞机。机场外依旧有专车接送,可何义却不再陪着她了。何义脸上弥漫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冲她挥了挥手。欲还休了半,终是淡淡的道了一句:“保重!”
张余歌也冲他挥了挥手,了一声“再见!”
司机开着车驶出机场,她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司机问她要去哪的时候,她才忽然间反应过来。立马报了河图羽家的地址,司机便往哪里开去。
张余歌拉开背包拉链,赶忙将手机启动,打开。这不是她之前用过的手机,应该是崔栩颐重新买给她的。但是没关系,那个号码她记得清楚。张余歌已经急不可耐要拨打那通电话了,废了好大劲才服自己按兵不动。她想要忽然出现在河图羽面前,给他一个惊喜。
轿车一路平稳行驶,路上也没有出现堵车情况。还没半个时,车子就到了目的地。她跳下车去,开心的跟司机摆手。站在区楼下抬头往上看,每一口吸进的空气都那样新鲜。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她蹦蹦跳跳的走进楼道,吹着口哨崇梯到河图羽家的楼层,电梯“叮”一声,在张余歌耳中是那般悦耳。
走出电梯,攥着手机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好久不见,不知道一见面该是怎样的场景?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家啊?
她踱步到门前,心脏跳的飞快。轻轻暗响门铃,悦耳的门铃声响起。她静静等待着,打开门的那个人。
河图羽,我来啦,这次不会再有什么意外,我可以和你好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