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映当然没有这么做。
她曾说过,她在乎薛染,比对二哥、五哥、敏儿加起来都要在乎。她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可这并不代表,头一次直面皇权倾轧的悲苦不会融进血脉,无止息地来回流淌。
此后数月,她都把自己锁在寝殿中,日复一日地消沉下去。她拒绝再与薛染见面,可她无法拒绝晏唯。
这傻瓜偷偷潜入院中没日没夜地守着她,身上旧伤尚未痊愈,就已经为了避开守卫添了数道新伤。
静下来把事情捋顺后,薛清映问他,这场遇刺的戏码竟然是皇后与薛染的合谋,意图除去其他适龄皇子,那为什么他还要如此拼命护驾,为了演戏差点了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他望着她,满是怜惜。她的天真是他最倾慕的,可到了如今,未免会再一次伤到她。
果然,她像是被针扎到一般瞳孔一缩,哆嗦着问:“难道七哥表面与母后合作,其实想趁机假戏真做,杀了母后,可这又是为什么?”
晏唯轻叹了一口气:“殿下是主动请缨去的雀屏山,只因郭太妃曾与贤妃娘娘有旧情。而郭太妃在临去前,告诉殿下当年贤妃娘娘的真正死因。”
“不是病逝的吗?”薛清映听到自己的声音发虚:“和母后有关?是母后害死了贤妃娘娘?”
晏唯不答,只偏过头去。
薛清映立时懂了,一颗心跳得快的不像话:“那你为什么还要拼死救她?你从来不会违背七哥的。”
这一回,晏唯终于应声了。他的气息温热,头一回壮着胆子,像这世间千千万万平凡的男子一样深深凝视着自己爱着的女子:“因为,她是你的母亲。”
薛清映眼中,一帘烟雨如瀑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