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好的时间到了,前日里纷纷说家中有事的公子们今天果真没来参赛,场上只有萧琰按时到场。没了对手,自然轮到摆擂的上官瑶上场。
高高擂台之下围满了前来观赛的宫人宫女,以及来凑热闹的王公贵族们。高台之上,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立,各自手持长剑,剑拨弩张,蓄势待发。
窥探出萧璃剑法弱点是出手慢中带柔,刚学了点剑术的上官瑶便有了些底气。
两剑即出,刀刃相交,铮铮作响。
上官瑶身形虽说策拙,手中长剑动作舞得敏捷。
萧琰剑法的确柔和且慢,却是不容小觑。两人一阵对打,上官瑶渐渐败下阵来,被萧琰长剑追得连连逃窜。上窜下跳,犹如只狸猫穿梭于高台之上。萧琰胜在必得,追至台延,上官瑶蓦地转身,两人又是阵纠缠恶斗。
上官瑶手腕一抖,长剑滑落在地。她一惊,萧琰出拳趁势击向她脑门,她哎呀一声,身子迅速倒地。分明这招出得极轻,对方却跌倒在地。没有到一柱香时间,当然不能分出胜负。
萧琰蹙眉,略些紧张,毕竟她可是帝上最宠的公主,生怕重伤了她。正要俯身试她鼻息,忽然,上官瑶一个弹地而起,地上长剑以迅捷无比之速攥在手中,剑刃劈向萧琰。
萧琰防不胜防,左边鬓角处小辫被她挑开,散落在脸前,猛地向后两步。
上官瑶格格轻笑几声,长剑狠狠劈向桃树。一时之间,桃树被劈得摇摇欲晃,上面桃叶与花瓣纷纷散落而下。她剑连挥,只把那桃花瓣劈得如无数流星陨落,剑也舞得极快。
桃花渐欲迷人眼,萧琰直感眼前眩晕,上官瑶趁他分神一剑抵在他咽喉处。一柱香时间已到,时间计算得刚刚好。
“瑶公主胜。”听着内侍惊喜宣布。
上官瑶得意一笑。“本公主胜了,乖乖回你的南楚去吧!”
飘飘洒洒的花瓣越来越少,萧琰懊恼自己怎会轻易被一个功夫极浅的丫头片子给赢了。他此次前来,要的就是以一个借口留在赤忧。但,他输了。赤忧帝上还会把瑶公主许给他吗?他不敢肯定,只是扬唇笑了。“没到最后,公主别得意的太早。”
听不懂他什么意思,反正这个男人对上官瑶来说,身上诡异之气太重。凑近上官瑶时,上官瑶心头无端冷冷抖动了下。反正认为自己赢了比赛,就逃离了任人做主的婚姻,得意洋洋找上官宇戟去了。
一直默默站在高台上,顺利完成任务的黎挽玉也起身快步离去。刚走出不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洛儿。”
周围没有人,除了叫她还有会有谁?她回转身,是萧琰。她略些诧异,问:“萧世子,是在唤我?”
萧琰眼神奇奇怪怪的打量她,最后目标定在她脸上,黝黑的瞳孔处有不可思议与一丝悲伤划过。“姑娘是?”
奇怪,不是他叫她吗,现在反倒过来问她是谁?他看上去并无恶意,黎挽玉客客气气介绍了自己。“民女璃玉,是瑶公主的朋友,你方才定是认错了人。”
“哦,是啊,刚才差点把姑娘认成舍妹,实在不好意思。”萧琰尴尬同时,那丝眼底的不可思议仍旧在缭绕,久久不散。
心中一直对这张陌生容貌困惑不已,此时,恰好萧琰说她像自己妹妹。好奇心驱使,黎挽玉笑着追问:“我与萧世子舍妹长得很像吗?”
“像,你不说名字,本世子以为你就是洛儿。不过,本世子真是傻,她怎么会在这儿。”萧琰眼底痛楚更深,后面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般。
黎挽玉再想多问一句他口中的妹妹在哪儿,自觉失态的萧琰忙收敛情绪,道:“让姑娘见笑,先失陪了。”
她没有问出口,萧琰失魂落魄漫步而去。
留下一脸惊诧的黎挽玉,对自己失颜真相仿佛是又寻到了一丝新的线索。
赤忧帝上本有意与南楚联姻,不远千里踏足。赤忧帝上却任由自己女儿摆了擂台,一个武艺低下的瑶公主赢了自己,他输得实在是不光采。猜不出上官宇戟到底是居心何在?萧琰只能静观其变。此次来赤忧目地,又不止是这一桩婚事,妹妹萧珞之死,才是他来的重点。从擂台赛后,上官宇戟再没有召见过他。
细长的眼眸里闪现出幽幽冷光,像是暗夜里一只发了疯的猛兽正在等待着时机,发动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