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撞误打闯入楚羽凌营账究竟算是件好事,还是坏事,等他回来当面与他谈,想来想去实有些不妥。与交换人质的时间还有五个时辰,倘若今晚谈判不成,但务必的保证上官瑶不要成为他们的人质。
夜风肆虐吹起账帘,黎挽玉眼睛灵光一闪,自怀中掏出初入断魂楼时救下胥影的金簪,幸亏她一直留着。一时间仿佛愁云消散,她快速走到门口,捏住嗓子,压低声音,模仿着楚羽凌的声音冲外面喊了声:“让胥将军来见朕。”
帝王命令,果然奏效,外面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片刻,有位士兵应道:“卑职马上去请。”
脚步声渐渐远去,她大大松了口气,大约一柱香时间不到,外面再次传来脚步声。许久不见,不确定胥影还肯不肯帮她,她迅速背过门站的笔直,一阵风吹进来,有一人掀帘而入,未等看清她,已单膝跪地,朗声道:“末将参见皇上。”
黎挽玉轻吸了口气,咳嗽了一声,轻轻转过身来,上前忙扶胥影。“胥将军,我不是帝上。”
胥影听声音不对,猛一抬头,瞪大眼睛好半才愣过神,有些意外道:“你,你,玉,璃玉姑娘,怎么是你?”
“你不是就要这样一直跪着吧!”见到故人,黎挽玉只觉分外亲切,露出笑意,调侃望他。
胥影一身铠甲在身,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英姿潇洒。愣了下,他迅速起身,退居她两步之远,同样展出一个阳光般笑意。“难不成蒙赫将军在半路掳的敌国人质就是你?”
看来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黎挽玉眼睛明亮如星,一眨不眨。“正是,还有瑶公主。”
听到上官瑶时,胥影的身形只是微微动了下,面色忽然变得凛厉。“蒙赫真是好大的胆子。”转瞬,又恢复如常。“我放你们走,至于和谈,怕是没有用,杀父之仇,夺母之仇,岂是劝就能劝的了。”
看来楚羽凌是不接受此次和谈。但是既然来了,受毓妃委托,她都要试上一试。账内空气变得冷凝,片刻后,她长舒了口气,从袖间取出毓妃亲笔写给楚羽的信,向后一步,跪下去,递给胥影。“请胥将军务必帮忙,解救瑶公主。此信毓妃再三叮嘱,务必转交你家主子。”
“救瑶公主没有问题,只是……”胥影显然是为难的,犹豫了下,才将信函伸手接了过来。“我试试吧。”他心里明白,楚羽凌待她极是不同的,或许有转机也不不定。
此夜,胥影救出了瑶公主,将她安排在一个秘密大账内,并有重兵把守。赤忧国帝的和谈密函楚羽凌并未当回事,只能靠毓妃娘娘给他的亲笔信函了。
此夜,黎婉玉过得并不踏实,辗转反侧,直到刚刚亮起,宣旨的人在账外,朗声高喝:“有请赤忧使者觐见,……”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不绝于耳。
直至黎挽玉穿衣装扮好,脸上蒙了轻纱,一身鹅黄色羽翼长裙踏进一顶富丽堂皇的营账,地上金钻灿灿,犹如金銮大殿,巍峨肃穆。左右站满了身着盔甲的将士,这阵士另她有些呼吸发紧,她没有下跪,只是两手交叠,清声朗朗。“见过紫桑国帝上,帝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怎么,赤忧没有男人吗?找个女人来和谈,诚意呢?”这声音是出自于黎挽玉左边不远的地方,是位大胡子将军,透过余光瞧去,此人正是蒙赫。他肯定是怀恨在心,发难是必然的。
“就是,难道赤忧国男人全都死完了吗?”另一位面瘦的将军接下来附和。
随之,账内哄笑声起,账内士兵包括十几位大将全部笑了起来,他们笑的轻浮而充满了讽刺。嘲笑声并没有让黎挽玉退缩,她嘴角微扬,目光无肆的看向上方,果然她的目光与坐在正中软木榻上的楚羽凌目光相交,即便她一见到这个男人这双眼睛呼吸就有些困难,仍是直视与他,没有避开。“在我们赤忧,男子个个骁勇善战,女子更是巾帼不让须眉,谁规定女子不可以当使者,难道你们紫桑国就是这样对待来使的吗?她的声音软中带厉,回响在大殿之上。
所有人竟都闭口停止了笑,一直冷脸的楚羽凌微微扬起嘴角,坐正身子,一声冷笑硬生生响彻在大账之内,听得人从头冷到脚,像是坠入了无底冰窖。“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休战他休想,杀父之仇,夺母之仇,朕统统找他清算。”
黎挽玉被他这声笑震住,微微抬睫,透过头上淡黄色轻纱,隐约瞧的到楚羽凌双手紧握成拳,手指关节格格作响。杀父之仇,钻心入骨的恨意,才会令他如此失态,这种仇恨她岂能没有过体会,但现如今她来的目地是服他,看来把握不大了。没有因他的暴怒而后退,她做好了所有准备,那怕他会为此杀了她,她轻吸了口气,朗朗道:“紫桑帝切莫动怒,我不过是受毓妃所铜…”
后面的话没有出来,楚羽凌硬生生打断了她。“带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