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周氏就巴望着大孙子来一趟,好给她长长脸,这才不过半晌,咋就要走了?!
“咋就要走了呢!连口菜都没吃好,奶还想和你说说体己话呢!”
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里头包的都是银子。
一看到那包银子,钱氏瞬间瞪直了眼睛。
糟老婆子,有这么多的银子都不舍得给胜哥儿一个铜板,偏心眼!
“你拿着这些银子,你上私塾要用,俺和你爷存了好久哩,你先……”
不等陈周氏将银子拿过来,陈志超脸色淡然的推拒了。
“银子您还是自个儿留着用吧,用您的银子,我烧心。”
后头的那句话,让陈周氏脸色一僵,“咋、咋还烧心了呢?”
深吸一口气,陈志超看向陈周氏的目光没有以往的热切,反倒是透着几分的冷淡。
“本来,我只以为您是愚昧,可如今看来,您根本是愚蠢,今天咱们家丢这么大的人,您不谴责四叔就罢了,反而包庇他!”
“热闹亲事却是惨淡亲事,您和爷娇惯四叔到如此地步,真是令人发指!”
这些话陈志超早已存在心中,不过是今日才寻着机会开口罢了。
“您可知道,方才走的那位明公子,乃是朝廷命官,家中父母更是朝中权贵,旁人便是想请他也请不到,而今人自己来了,却又被你们气走了!”
“我若将来高中,明公子一句他不喜欢,我此生,便是再无前程!”
听了儿子的话,王氏顿时倒抽一口气,神色惊恐的连连摇头。
“那可不成!我儿子日后可是要封侯拜相的,怎能这般定生死!”
他的儿日夜苦读,书院先生都说日后必能高中,可不能因着这桩小事就坏了前程啊!
转头恶狠狠瞪向倒在椅子上酣睡的陈玉海,王氏急红了眼,冲过去就要打人。
“个王八棒槌!坏了我儿的前程!果真是一无是处的蠢货!”
这话不知是在骂陈玉海,还是陈周氏。
陈玉江一把将媳妇儿拉住,眉头紧皱。
“好了,你就别添乱了。”
还嫌今天丢的人少了吗?
啪的一巴掌,王氏直接甩了他一个耳刮子,尖着嗓子嚷嚷着。
“儿子的前程都要被毁了,你还护短!”
“陈玉江,你是不想过了吧!”
儿子的前程就是王氏的命根子,而今告诉她,因为小叔子的愚蠢而葬送儿子的前程,王氏是死也不会答应。
抖着手,目光阴狠的瞪向陈玉海。
“他就是个蠢货!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不能惹的人!要是我儿不能高中,咱家,就彻底完了!”
一把拽过陈志超,王氏当即便甩袖而去。
一家子拎不清的蠢货!
竟得罪了贵人!
猛然回头瞪向丈夫,“你要是不想走,这辈子就留在这儿吧!”
王氏悔的肠子都青了,为何她今日会来?!
还凭白将儿子的前程差点丢了,说来说去,都是公婆惹的祸!
平日对老四不横加约束,今儿个是将整个村的人都得罪了个干净!
回头看了眼妻子,陈玉江深沉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爹娘,拱了拱手。
“我和梨花先走了,过些日子,我们再回来了。”
对爹娘和四弟,他不能舍弃,但,不能葬送了儿子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