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给踢开了,翻雨气鼓鼓径直进来,狠狠盯着秦基业。
“啥事值当你恶狠狠闯进来?”秦基业其实心里开始有些怵翻雨了。
“现在你满意了吧?!”
“有话说清楚再走!”
“俺不是为那事而来,是为这事而来,”翻雨掉泪说,“秦大哥太凶狠了,这都是你恩主和金主的公子,几乎还都是孩子,你舍得下此毒手!”
秦基业猛然只见万分羞愧,身上似给许多叫做后悔的虫子撕咬。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冷冷说:“好了,你是我手下,我叫你去睡!”
“信不信,似这般下去,”翻雨斩钉截铁说,“更大的祸患等着你呢秦基业!”
她走了,狠狠带上门。
秦基业摇摇头,一连说了好几个“没奈何就是没罪过”,守候着敢斗。
当夜,敢斗因为疼痛在睡梦中还直哼哼,秦基业守累了,颓然睡去。
他给翻雨弄醒来,翻雨说她是翻窗进来的,窗没锁。她说从野老那里弄来一些能止疼的草药,要给敢斗敷上了。
两人守了敢斗一夜,后来先后睡着。
早上,敢斗给啁啾的鸟声弄醒来,看见秦基业和翻雨守着自家,心有触动,鼻子酸楚……
日出东隅,日薄桑榆,接下来的几日走得尤其困顿颠踬。日头高照,唇干舌燥,不比大风大雨那会儿了。虽说早备下解渴喝的水,可太岁们喝了没几口都不喝了,说沿路的井水河水一律苦涩,比不上长安的水那么甜。秦基业很煞性,说:“不想喝就爽性渴着,如今不比在长安那会子了,有水喝水,别嫌水苦!”便策马又去前头了。
又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路途因前几日的大雨而变得异模异样,涨潮的河流让谷地变成了汪洋,而一路崩裂的山石造就了数不清的嶙峋山坡,以至于秦基业的皇舆图也无法分辨出正确的方向,转着绕着便迷了路。秦基业叫后头的人马原地歇息,自己带绝地等人去附近找野老问路。翻雨没去,给秦基业留下看管三王孙,说:“前不见村,后不巴店,加上你一身武艺与胆魄,不会出事的。”翻雨答应了,觉得秦基业变得有些重视她了,起码是重视她的断言:不能无端再省事,免得大祸降至。
趁秦基业和曳落河都不在,原本好好的翻雨忽然肚子疼痛,去山崖那边出恭,吃喝方面最为耐不住委屈的宝卷立刻恶声恶气嚷将起来,吩咐木头即刻去附近的农家找几碗蜜水来喝,道:“我大唐的田舍儿喜欢养蜂,准有蜜糖哩!”敢斗、封牧一听如此冷僻之所竟也可能有蜜水喝,便下令元宝、朵儿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