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说的，老爷……”林婉满脸惊惶，不住的摇头，发髻已经散开了，模样有些疯癫，“不是我，老爷，跟我没关系，是她……是她为了家里的穷亲戚偷了府里的财物，还栽赃给我，害得我没了孩子……都是她做的……老爷，跟我没关系……”

井边的柳氏半透明的身姿摇摇曳曳，双目却像是要流出血来，气急，恨急：

“林婉，当初你差点被人卖到烟花巷里，是我把你带回来，让你做了夫君的妾室，你却想取而代之，顶替我的名位。你三番五次陷害我，说我嫉妒你，最后甚至诬陷我偷盗，夫君不信，你就寻死觅活，说我害你小产，逼得夫君休了我，我来讨个说法，你还把我推入井中，若不是……”

说到此处，柳氏哽咽了。

她有多想要了这个女人的命，却也只是折磨了她两个月而已。

柳氏身形越来越散，晓星尘看向赵辞，“赵老爷，柳氏的魂魄快要散了，你可还有话想跟她说？”

赵辞霎时间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她的魂魄怎么会……”

“她并不是真的想害林婉，只是想为自己讨回公道而已。”晓星尘望着那缥缈的身形，语气怅然，“她时间不多了。”

赵辞再来不及多想，连忙往柳氏奔过去，似乎想抱住她，却扑了个空，从那若隐若现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寒霜……霜儿……”赵辞慌了，声线颤抖，一双手凭空在面前抓着，“霜儿，是我不好，你别走……是我对不起你，霜儿……”

柳氏双目含泪，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然后，身形彻底消失了。

井边只留下一堆竹靡和纸张的灰烬。

赵辞有些站不稳，跪倒在那堆灰烬面前，泣不成声。

此时，不二走了过来，问晓星尘：“柳寒霜走之前，说了什么？”

晓星尘表情有些沉重，他没有回答不二，而是到了赵辞面前，将柳氏临走之前的话全都转告给了他：“柳氏说，林婉腹中有了你的骨肉，让你好好对她。”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孩子，柳氏早就要了林婉的性命。

“还有她的家人，她放心不下，请你多加照顾。”

赵辞跪在地上痛哭，也不知有没有把晓星尘说的话听进去。

那方，林氏又坐回了地上，形状疯癫，两道泪痕从眼眶里流出来，双手毫无章法的凭空挥动着，口中的喊声一声比一声狠：“你想吓我？你死了！柳寒霜，你死了！我才是老爷的正妻，你什么都不是……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个悍妇！死了连个魂归之处都没有……”

晓星尘盘腿坐下，闭上双眼，默默为柳氏念了三遍往生咒。

结束之时，天光渐亮，赵辞哭得晕了过去，早在深夜时被人带回了房，林婉也被丫鬟带回去了，一众家丁都散尽，只有不二在廊下等他。

晓星尘拿了一块白布，将那个人偶的灰烬都包了起来。

不二怕他坐了太久，腿脚不适，扶着他站了起来，轻声道：“回房歇会儿吧。”

可回房以后，晓星尘却没有睡，只说睡不着，不二一直陪着他，两人就安静的坐着，谁也不说话。12341234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