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霄还是微笑着,可在张慧通眼里,这笑中分明带着寒意:“大大前年收了五万两?”
张慧通拼命点头:“正是正是!那年南方还是涝了,可北边这些却大好,因此也多收了些许,小人印象很深刻!”
“放你娘的屁!大大前年你还是个管采买的小碎催!庄子上的事轮得到你盘问?还印象深刻!撒起谎来也不打个稿子!想是心中吓得屁滚尿流,连自己属什么都忘了!”
凌霄霄“扑哧”笑了出来:“你说他属什么的?”
云琴白眼一翻:“定是属耗子的!撂下爪子就忘事!”
凌霄霄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出来,其他几个侍女也跟着捂嘴偷笑,就连莫心也在一旁忍俊不禁。
张慧通面色紫涨站了起来:“那个......小人虽没亲自接管过那年的事,可与原先的吴管事交接时小人听他说起过,所以印象深刻。”
凌霄霄慢慢止住了笑声,只是脸上的笑意未减去:“吴管事同你说的?他还说什么了?”
张慧通不明白凌霄霄的意思,支支吾吾一时再也说不上来什么。
堂屋里又渐渐安静了下来。
凌霄霄冷眼看着张慧通,悠然又开口:“他没同你说,在平昌王府里办事,脑袋是要别在裤腰带上的?”
张慧通“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小人不敢撒谎!小人不敢撒谎!娘娘若不信!小人可将借条拿来!”
凌霄霄将手边的热茶拿了起来,缓缓吹着:“云琴,去跟着张管事将借条拿来。”
云琴两步走到发愣的张慧通面前:“走啊!”
张慧通欲哭无泪,有人盯着,这戏法还怎么变,一时绝望不已。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凌霄霄怒将手里的茶杯一掷,茶杯“当啷”一声摔在张慧通面前,热茶洒了一地:“混账东西!做戏也不做足了!借条都没编好就敢拿来当说辞!你便如此看不起本妃吗?”
张慧通赶紧又重重磕头:“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凌霄霄又将那一本账目“哗啦啦”扔在了他脸上:“胭脂水粉八百两,丝绸布匹三千两,你怎么不说三万两?这点小手段也敢拿出来现眼,你当本妃是个如你一般的酒囊饭袋?”
眼见是逃不过这一节了,索性只是些银钱之事,不至于掉脑袋,张慧通心一横:“小人但凭娘娘处置。”
左不过是打一顿板子赶出府去,他有一身管账持家的本事,再去哪不能讨一碗饭吃?
凌霄霄看向莫心:“莫心姑姑,这等监守自盗之人,在宫中会如何处置?”
莫心冷眼看着张慧通:“银钱之事不至杀头,可又不能再用。如此便两难了,宫里是不养闲人的。”
张慧通暗暗窃喜:那就只能将他赶出去了。
可莫心顿了顿话锋一转:“可若轻易放出去了,谁知道小人会不会起了报复之心,在外头钻营上位,回过头来再咬人一口,因此都是终身囚禁。”
张慧通心一沉,面如死灰呆跪在地上。
凌霄霄一拍手:“姑姑想得周到,可咱们王府没有囚牢,那便找一个废置的把角院子来吧,以后就专门关这些不安分的混账东西。有他做例,看府里哪个还敢行事狂背。”
处置了张慧通,外头咿呀呀唱戏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凌霄霄觉得神清气爽,总算暂时松泛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