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那唤作“童儿”的小童在帘子那里露出个小脑袋来,萧知悠心情高兴,便没计较,只温柔笑说:“怎么了,不知贵客在此吗?探头探脑的?”
主人积威甚深,虽然是笑着的,那小童心里惴惴,蹑手蹑脚进来,施了一礼:“是有主人的信。”
小童得了嘱咐,一有郭公子的信便要递进来。这回虽有客人,到底主人吩咐不敢忘记。
萧知悠看一眼便知是康表哥信件,不知这回写了些什么样的情话。上回说人“眼似横波,映郎君心上。屏前解绮罗,玉微透。偎人欲语,看眉皱问取。鸳衾帐中重又。”真是好不知羞。眼中甜蜜情意要淌出来一般。
萧知意这个solo不懂其中意味,法然曾与心爱之人度过一世,对于情爱其中门道自是明了,当下便知这是两情相悦,并不是有强人趁机胡来,如此并不多言,只坐着。
萧知悠不忙着看郭康书信,总是些肉麻话,等无人时候再拿出来翻看琢磨。
看法然在那里喝茶,不言语什么,萧知悠心急看向法然说:“可是要住持先回避?”
听得此言,静云师太不待贵客表态,识趣的施了一礼,自顾出去了。静云师太本也是为了陪着来的这位萧二小姐,坐了一会子见这萧大小姐对来人恭敬有加,来人又明显照护二小姐,还有什么不放心。索性自家虽是出家人,还没修到目不视恶色的程度,与这位大小姐相看相厌,如此便不必陪着了。
眼见住持识趣退下,萧知悠满意不已,复又看向法然,迫切的说:“可要检测灵根?”
见法然点头,萧知意婷婷袅袅的站起身来,复又坐下,等着法然招呼。
拿出测灵根的签筒,法然将之放在案上,说:“来。”
萧知悠压抑激动心情,不肯失了体面,抻着步子,来到法然身边,有些忐忑,心口跳的不停,盯着这个签筒。
法然心下暗叹一声,温声说:“双手握住签筒便可。”
萧知悠双手紧紧握住签筒,就见签筒先是发出绿濛濛水光,后又变蓝,接着变成蓝绿混合颜色。本以为就是这两种灵根了,偏偏颜色开始变淡,最后归于无有,签筒还是签筒,仿佛刚才的颜色是错觉一般。
萧知意本就关注着签筒,看罢便瞅向法然,法然这下叹气出声了,摆摆手,说:“你松开,过会儿再来一次。”
萧知悠本来看签筒变色正在高兴,偏偏后来变得太快,拿不定主意,想着是否因为资质太好,所以法然才会让自己再测一遍,好确定清楚呢。
法然确实要确定清楚,凡人未婚之前,是先天元气之体,自然元气在人体内流转循环,灵根隐在其中。一旦成婚诞子,便会元气外泄,与世界之气混合,有灵根的人便会灵根外显,之后被世界浊气侵染,灵根消散,化为体内精气,滋润百骨和身体血肉。有灵根之人很是稀有,这样的人一旦灵根消散,身体便会受益,男子会变得身体健壮、或是才能加成,女子会更加光彩照人。
法然这时免不得想起自己亡妻,当日救起她时,便是新婚之日被强人坏了身子,想不开自尽之时。救了人,法然虽是尽力保护她灵根不再消散,还是难以如愿,终不能踏上道途。再看萧知悠,便知起初观她另有一团生气恐腹中有了骨肉。
女子孕育新生,新生元气在母体流转,使得母体已经消散的灵根重新虚虚显出,到底是虚像,不是实体,初遇测灵石会显出早已消散的灵根光芒,测久了光芒自是消散,再测便是什么也没有。
萧知悠窥法然脸色,在喝了一盏茶时间便又重新站起,来到法然身前。法然见此,以目示意,叫萧知悠重新测一测,也罢,好叫她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