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辆外表朴实,内里奢华的马车,便不远千里的奔向另一个生命的起点。
云络只带了紫苏和绿珠,还有满满的瓜果梨桃,蛋茶酥糕,几乎都是我爱吃的。我着银丝云锦宽大袍,睡艳红软缎清凉床。一路颠簸,绿珠瘦了几许,我竟胖了几多。
间或照镜子时,日益圆润的身子益发滚圆的像个雪白的球。我甚至能想见康都世子猥琐着斗鸡眼,“叫团儿,可好?”
全身一阵恶寒,遂觉人生的意义飞流直下三千尺。
几天之后,马车行至千里之外一处偏僻小镇的一处远离人居的庄园。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倒是杀人越货的一处妙地。
有小厮早早守在门前,十分有礼,“我家少爷吩咐,既是云少主来访,就不必拘礼,云少主请自便。”
于是,便真的不用拘礼了。
小厮把我们领进门后,便该种花种花,该锄草锄草一副你爱咋咋滴,杀人放火随便你的姿态。
紫苏神态自如,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绿珠眼神惊异,不由把我抱得紧了紧。开玩笑,这么大的园子,跑了猪,我上哪儿找去。
云络轻车熟路的转朱阁,绕回廊,然后停在一处黄花梨雕兰窗外。
窗内,面色如玉神情冷傲的男子,连头也没抬,食中两指间夹一方黑子,眉头微促,凝神苦思。
有穿堂风过,掀起男子几缕黑缎似的发,盈盈,宛若风中起舞的蝶,抚平这一池暮夏的燥热。
“可有兴趣共奕一局?”
男子挑眉,眼睛斜斜的看过来。浓黑的色彩扑面而来,仿佛深遂的深渊,望入人心深处,看得人赤裸裸豪无遁形。
云络温和淡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