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6章 是我明白的太晚(2 / 2)她在帝都占山头首页

“不错,”顾清宴收了地图,踱步窗前,负手道出推测,“而且这个人,应当就是在帝都送来密信的人。”

回看硝石山腹之行。

从疑心张老贼秘造铁弹,到尔博图等人出现,探知铁弹试爆引发了水灾。再到揭开尔博图等人空谷族的身份,逐步逼出昔年旧事。

一切,正如密信所言。

欲查顾帅之死,先解水灾之谜。

也就是说,神秘人早知让他查的是张老贼秘造铁弹一事。更有甚者,此人深知当年张老贼勾结空谷族陷害父帅一事的内情。

这是一个与张老贼有旧,又有仇的人。

那么官船爆炸时的那枚铁弹,或许还真不是张老贼的失误。

而是此人在发觉张老贼一箭双雕的意图后,冒充丞相一派将铁弹混入其中。借海仇帮之手暴于人前,并警示与他。

至于万一不幸中招,那就只能说明他顾清宴不是此人想找的人。

一月后。

漯州百姓的安置基本完成,进入灾后重建。灵州那边,章回的方案成效显着,大批灾民都已得到妥善安排。

至于其他受水灾波及的州县,在顾清宴二次赴宴百味楼,摆明想保乌纱帽,不计代价保灾民的态度,并拿灵州望族杀鸡儆猴后,个个积极得很,像灾情较轻的地区已然恢复往昔之态。

解决完民生问题,揪出害群之马也就搬上了日程。

一个接一个的漯州官员被摘下顶戴花翎,抄家游街,缚上枷锁押送进京。

这些人隐瞒灾情不报、私吞河堤修建款、暴力镇压灾民,桩桩件件罪责难逃,斩首自是逃不掉的。

至于主犯……

铁弹一事,并没有真凭实据,无法界定为水灾主因。

而那些漯州官员,最终供出张老贼的可能性,几近为零。

这一切,顾清宴心知肚明。

他静静目送朝廷派来的属官启程。不动声色扫过混在囚犯中的尔博图两人,示意马背上的小地诸事小心,旋即转身离去。

这十几年来,他坚持最久的一件事,便是忍。

他所经历的,他所祈盼的……

无一不在提醒着他。

此时此刻

他依旧,必须,得忍住。

唯有如此。

他之所愿所求,方能一一达成。

回到空荡荡的官衙,纪温闲已备好酒菜。

小天在旁连连劝阻,“纪公子,我家主子喝不得酒,真喝不得……”

“小天你先下去吧,”顾清宴朝着石桌走来,在纪温闲对面落座,“抄了州衙,倒让你平白得了几坛好酒。”

“哪比得上你,除了酒什么都不剩,”见顾清宴想拿酒壶,纪温闲抢先夺了去,懒散一笑,“你府上的人可说了,喝不得。这菜归你,酒归我。”

手腕翻转,酒香馥郁扑鼻,纪温闲开门见山道,“我这人你也知道,惯不喜欢扭捏。延之你说漯州事了,要与我谈谈。本公子瞧着,今日便甚好。”

顾清宴定定看了他两眼,颔首道,“我亦觉得,今日甚好。”

他如此答,反倒让纪温闲心底沉了沉。

饮下杯中酒,纪温闲带着几分感慨道,“延之,你很少这般急切。”

“不,是我明白的太晚。已迟了许久。”

顾清宴拿过酒壶,取了杯盏自斟。

倾壶间,他的声音漫过清酒,荡于空中,清朗而笃定,“温闲,我心悦她。”

心悦之始,他不知。

何时末了,他亦不知。

她就这般入了眼,入了心,入了骨髓。

不可弃之,不曾中止。

纪温闲攥着空杯的手一颤,继而挑着桃花眼,灼灼笑答,“延之,我亦心悦她。”

初见,她张扬而蛮横。

再遇,她自由而大胆。

初识,她为情所困。

相知,她敢爱敢恨。

那般无拘无束的姑娘,无一不好。

他曾因戏弄延之而错过她一次,又因延之不念儿女之情而多了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那如今呢,延之后悔错过,他便要还于延之一次机会吗?

“我明日会前往闵州,拜访叶家。”

纪温闲当然不可能退让。

他更相信,延之坦诚与他,也并非为了让他退让。

而是宣告着,此刻起他们是竞争者。

顾清宴亦明了纪温闲话里的含义,不动声色回击道,“口头婚约而已。依叶伯父性情,定会以弯弯的意见为重。”

“你怎就知,小月牙不会点头?”

纪温闲给自个儿倒上酒,回以会心一击,“别忘了,你曾经可拒绝过她两次。两次诶……”

顾清宴面色一僵。

这话,他没法辩驳。

当时他都是怎么拒绝的?

哦,第一次,他说她更适合快意江湖的侠客,遍历九州的文人。

就是没提年轻有为有权有势还当大官的……

第二次,第二次好像更绝。

他说对她只是兄妹之情。

兄妹之情?

脑海浮现叶弯弯甜甜喊他“延之哥哥”的样子……

作茧自缚说的就是他本人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