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允恺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望着屋内来往的人不知该做何表情来安慰身边的人,沉默着又拍了拍凌允惟的手。
“大哥,无妨。”凌允惟低头哂笑一声,他幼年便在马背上颠簸,还未掌军就见过生死,不过停职而已算得了什么,“大哥,这天下之内,不管谁想对我捅刀子不管谁想要我凌允惟的命,那得自己拿着枪站到我面前来。”
凌允恺知道他心里有怨,只是这般说了也好过一言不发,“你肯这样想也是好的。马上就是新年,你赋闲下来陪一陪清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提到佟清月凌允惟眼中不再只有生硬的冰冷,点了点头:“我早先命人收拾了我娘的那处私宅,今日之后我便带清月去住一阵子。”
他的小姑娘,再不能在那个吃人的宅邸里住下去了。
凌允恺想拦却又似乎找不到什么理由,重重拍了拍他的腿,“行,父亲那儿我替你说。”
“日前淮军组织的常规演习中因各方协调不当导致警卫旅参谋殉职,本人组织不力,现暂停一切职务闭门反省。”
凌允惟说的平静,缓缓解开军服上铜质雕花的纽扣,脱下军服扔在身后椅子上,目光漠然从台下的人脸上扫过,幅度轻微到几乎难以察觉地微微颌首,转身下台离开。
卫兵打开门,门口抱着深青色呢子大衣站定的人儿闻声回过头,身上披着浅绯色织锦合欢缎面披风,头上兜帽滚了一圈雪白的风毛将她的脸簇在其中,粉雕玉砌四个字也是当得,眸子里淡淡的一层灰色在看见他时有了色彩变化,浅蹙着的眉毛也舒缓开犹如烟雨黛山。
不是佟清月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