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西门羽觉得冤,我真的就想查看一下你身上伤着哪里没有,金宝传来的话,没人能在全哥手下杀手团活过来,我真就想看看你伤哪儿了。
两个人就这么保持一个十分尴尬的姿势对峙着,李婉儿手抬着还想给他一耳光,这倒是李婉儿一直想做的事。
西门羽被李婉儿这劈头盖脸的一耳光打懵了,手还放在人胸膛上没动呢。
周围的吃瓜群众纷纷将目光锁定在自己的鞋面上,恨不得将鞋面看出朵花儿来。
过了一会儿,西门羽终于想起发怒了,“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李婉儿给气笑了,你想要我的命没成功,所以这叫不可理喻是吧?
今日我该是死得邦邦硬冰冰凉才算通情达理是吧?
你们西门家还真是好样的。
“大官人,让你失望了是吧?”李婉儿冷冷地说。
这句话提醒了西门羽,对啊,我们彼此心知肚明都不想双方过得好,平日里不过是演戏罢了,我这会儿是做什么呢?
就她这样的灾星,哪怕她煞气太重一时杀不了她,我也该是重整旗鼓好好想想下一次如何杀她,我管她有没有受伤啊。
想到这里,西门羽站起身来,语气相当冷淡,“看来大娘子挺精神的,一点不像身体不适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西门羽在她身上乱摸李婉儿要生气,西门羽这般冷了脸说话,李婉儿更生气,总之见着西门羽她就生气。
“是啊是啊,很失望是吧,你放心,我命长着呢。你可以再继续”
虽然西门羽想杀李婉儿这事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事,西门羽也不愿意李婉儿当众说出来,尤其是全哥已经加盟暗杀计划,很快就能得手的情况下,若她这般大声嚷嚷开来,赵大人或者孙大人来找自己麻烦怎么办?
想到这里,西门羽脑子又抽了,热乎乎的大手覆在李婉儿的嘴上,“都病了还这般倔强,女子该性子温和才行的。”
李婉儿被他今日的举动气得头脑发昏了,哪里还顾得上维持西门府当家人的形象,哪怕周围这么多仆从都竖着耳朵听热闹呢,她还是怒不可遏地一甩头,将西门羽的手掌叼在嘴里,使劲咬了一口。
狂怒之下的这一口当真用上了劲,不一会儿嘴里泛起一阵温热的微咸腥味。
西门羽也被李婉儿激怒了,另一只手按在她头上借力使劲往外拽自己的手掌,可越使劲李婉儿咬得越紧,一抹猩红从李婉儿嘴角淌下来,顺着西门羽的手背继续往下淌。
“松口、你松口,你今日是疯了吗?”
西门羽又气又痛又委屈,李婉儿的头发被他揉得像鸡窝一般,两个人就像不讲道理的熊孩子打架一般,完全没有理智了。
锦雀翠燕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变化,这两人的年纪加起来已经年过半百了,为什么还能像孩子一样闹腾起来。
而且,今日这事是为什么啊?
大官人不顾腿伤来探望小姐,小姐为什么气成这样呢?
她们俩是见着西门羽坐在李婉儿床边的,可再接下来就不好意思盯着看了,所以不知道李婉儿为什么忽然发怒掌掴西门羽。
也不知道两个人好好地怎么就缠斗在一起了,这是两个成年人吗?
不管怎样,总得先让这两人理智下来再说,一人一边开始拉两人。
可人越多,李婉儿嘴上越使劲,西门羽的手上越痛,更乱了。
又拉扯了一会儿,西门羽终于放弃按李婉儿的头了,随便你咬吧,我看你能把我手给咬废了。
话虽如此说,他却在锦雀翠燕两人夹缝中挠李婉儿的胳肢窝,这都什么招啊。
李婉儿忍不住这阵痒,终于松了口。
西门羽终于将自己被咬得鲜血直冒的手掌拿回来了,锦雀一看傻眼了,我的小姐啊,你这是怎么了啊?
这般咬姑爷是为什么啊?
明明李婉儿把西门羽的手咬得鲜血直冒,可她却觉得十分委屈又愤怒,可昨夜的惊吓又不敢说出来,一双大眼睛里委屈都化成泪花转啊转。
西门羽原本还想呵斥李婉儿几句,一看她这模样,愤怒的话都咽了回去,“既然病了,就好生歇着。你不能照顾我,我就将香雪带走,禁足令到此为止。”
锦雀翠燕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急转成这样了?
眼睁睁地看着愤怒的西门羽举着鲜血直冒的手掌卷了一群人奔向西屋,自家小姐从来不曾有过这般反常举动,顾哪一头都不是。
反倒是李婉儿这会儿冷静下来了,“我是西门家当家大娘子,锦雀、翠燕,拦着西门羽,我的禁足令还能让他破了不成。”
锦雀一跺脚,这两个冤家,且看你们如何闹!
她这一走,翠燕也跟着去阻止西门羽了,原本闹哄哄的屋子顷刻安静下来。
李婉儿真心觉得自己太倒霉了,难道是我想嫁给你吗?
你以为就你是受害者,难道我是加害者吗?
我进西门家到现在,我伤害过你没有?你倒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杀我。
想杀我也就罢了,你还侮辱我,西门羽啊西门羽,欺人太甚了。
李婉儿满嘴血污将脸埋在双膝间,她从不向命运低头,哪怕克死了五任相公,她也不认为这是自己的命。
可西门羽实在太过分了,想杀自己可以理解,为什么要侮辱自己?
她不想哭,可实在太委屈太愤怒了,这可比当初清河县那些长舌妇让人难受多了。
李婉儿正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忽然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梳理自己的头发。
许文俊。
李婉儿对许文俊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他救过自己的性命,他知道自己心中的委屈。
原本不想哭的,许文俊这么一安慰她,李婉儿眼中的泪花终于洇湿了双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