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百三一.花语(1 / 2)子夜轻鸿首页

即便苏壁也是名正言顺的苏家小姐,从小锦衣玉食,不曾因为生计发愁,可是她一样不曾觉得幸福快乐。

苏家虽然是她成长与生活的地方,可是也让她觉得压抑与束缚,甚至让她想要逃离。

为此,她也曾做过些傻事,好在后来渐渐想明白了一切。

无论如何,她还是学着接受了,但是苏墨并没有。

她们本是同病相怜的,不过因为上一代的恩怨情仇,她们非但不能同普通的姐妹一样,关系甚至疏远到还不如普通的朋友。

不过这么多年,苏壁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就像从前的她,时常想不开,最痛苦的还是自己。

她一直希望有一天,苏墨能敞开心扉。

她不是要勉强苏墨接受她,而是希望苏墨能够放开怀抱,不再因往事而执迷。

对于这一点,她始终抱有希望。

既然苏霆可以接受她这个妹妹,她相信苏墨也会的。

一想到苏霆,她心中的愁绪又回。

苏壁心事重重,笑的也有些勉强。

“抱歉,是我说的太多了,不过你怎么会偷偷来这里的,霆大哥不知道吗?”

“我这次来,是想私下弄清楚一些事,在有些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希望姑娘能够理解。”

苏壁慢慢的点了点头。

“我懂了,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今晚见过你的,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其实,我是希望姑娘能帮我一个忙,我想私下见苏老前辈一面。”

“你是说你要见爹爹?”

苏壁脸上现出惊讶之色。

“是,之前我曾受苏老前辈所托,现在事情有了变化,我希望能见苏老前辈一面。之前因为苏老前辈身体恶化的缘故,他已不便见客,但是在下又非要见他一面,才只好出此下策。”

江轻鸿似模似样的搬出了借口,而且听起来十分合情合理。

苏壁的神情却显得极为失落,她想也未想,便直接拒绝道:“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件事只怕公子是找错了人,我……我无能无力。”

不待江轻鸿再开口,她又补充道:“因为也同公子一样,我现在想见父亲的心情也是急切的,可是正如公子所知的,自从上次父亲的身体情况突然恶化,他便闭门谢客,甚至连苏家其他人,包括霆大哥在内,不得允许都不能擅自去打扰。”

“怎么,避不见客不是苏霆的意思,是苏老前辈自己……”

苏壁慎重的点了点头。

“起初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大家的主意,不过已经过去了几天,爹爹任何人都没有见,听说将霆大哥叫去,也不过是在门外训示了几句话,我实在有些担心,所以才去找了墨姐姐……”

江轻鸿立刻明白了一切。

原来今晚苏墨的举动是有此原因,不过苏安并不好惹,于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险些惹出大事来。

好在白九霄突然出现,让苏墨趁机逃走,不过擅闯苏家的罪名也就由他背下了,江轻鸿只希望他能不要逃得太快。

有白九霄在明,他在暗,很多事情便容易下手的多了。

苏壁道:“其实我真的很担心,上次最后见爹爹的时候,当然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看出他的身体有什么大的不妥,不过我察觉到他的心情很不好。只是后来客人就到了,我不便多问,只好先离开。”

“是什么样的客人?”

“听说是一个叫做沈樊的侠士,是霆大哥的朋友,从前我也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不过那日擦肩而过,但是第一次见。”

江轻鸿回忆起,那应该是沈樊初到此地之时,若那是苏壁最后一次见苏如山,算起来时间确实已有些长了。

他忽然问道:“当时苏霆也在吗?”

苏壁想了想。

“不,我记得当时霆大哥并不在,因为我隐约记得父亲说了一句,霆儿出去了,让那人住下再说,不过被那人推辞了。大概他们还有些别的事要说,爹爹就让我先走,还说想吃我做的桂花糕,让我晚点送过去。可等我下午做好送去,却听说爹爹的病又犯了……”

“哦?这么说,苏前辈犯病是在沈樊来过之后?你确定?”

“我很确定,因为那几天我很清闲,天气也不好,整个人闷得很,所以才会经常到爹爹那里去。”

苏壁轻轻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我是在爹爹的身边最久的一个,墨姐姐总以为爹爹最偏爱我,可是我知道,在他的心目中,一样也是十分惦记墨姐姐的。只是墨姐姐不明白,像爹爹这样的人,他表达关心的方式总是那么容易让人误会……”

这大概是许多人相处的矛盾。

明明相爱,却总是反目,明明彼此关心,却总不欢而散。

有些人太过吝啬,吝啬用语言去解释说明自己的心意,而有些人太直率,于是语言就变成了犀利的刀子,刺伤别人的同时也刺伤了自己。

都说旁观者清,苏壁则是目睹过一次又一次这样的局面,她总企图改善,可是往往事与愿违。到最后,苏墨便将这一切的过错都归结到了从前的恩怨,归结到了她身上。

人一旦被仇恨与私怨蒙蔽了双眼,头脑便会被固定僵化的思维所左右,人就会变得狭隘而愚蠢,离真相越来越远。

所以当苏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苏壁才会控制不住自己,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与愤怒打了她。

直到现在,苏壁心中的懊悔一直在累积,她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能像从前一样隐忍,委曲求全。

毕竟现在看来,苏墨是她唯一的希望。

“我想,爹爹也许出事了。”

苏壁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对江轻鸿说出了藏在她心中许久,一直令她赶到不安的揣测。

“苏老前辈出事了?此话怎讲?”

苏壁又道:“我,我没有证据,只是感觉,是直觉……”

苏壁没有立刻说出她的揣测,而是将前提说了出来。

她没有证据,甚至没有一个可靠的事实来支撑她的猜测,但是越是如此,她心中的惶恐就更加剧烈,剧烈到令她整个人都方寸大乱,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