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宓目光掠过黑色的药汤,眼底写着淡淡的拒绝:“拿下去。”
显然这事不是第一次,下人叹了口气,似是习以为常,默默退下。
容嫱闻言抬头疑惑道:“王爷病了?”
“补药。”
她便上下扫了扫男人高大紧实的身子,不觉哪里虚弱得需要补。
青伯真是操心。
秦宓仍是有些不习惯屋里有个女人,望着她伸过来的手,抿了抿唇,没有拒绝。
容嫱摸索着他的腰带,手指扣扣挖挖了好一会儿才找准方向,轻轻扯开。
宽大的外衣褪下,她收起来放到一边,正要蹲下替他脱鞋。
腰却被人撑了一把,只听他淡声道:“本王自己来。”
容嫱一愣,见他已经弯腰脱下了鞋,还有些奇怪。
秦宓转到耳房沐浴去了,她脱掉外裳,合了一半窗,将驱蚊虫的炉香点燃。
他再出来时,屋子里的烛光便暗了一半,窗外树影映在正对的墙上轻轻摇晃,炉香清浅。
“睡了?”
他一出声,容嫱便从被窝里钻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弯着眼睛笑得狡黠。
秦宓哑然失笑,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容嫱依旧撑起身子,伸手去够床边的穗子,要将轻纱床幔放下。
手臂细长匀称,雪白肤色在昏暗烛光下越显出几分暧昧不明。
秦宓抬手摘下穗子,床幔落下,帐内变得越发昏暗。
容嫱刚躺回去,便感觉一只手臂落在腰间,将她牢牢困在怀里。
她屏气,以为要发生些什么,等了许久,却只听见身边人逐渐匀称悠长的清浅呼吸声。
“王爷?”
容嫱心里不知作何感想,头一次对自己的美貌产生了质疑。
她偏过头去,只能在昏暗中隐约瞧见男人挺直的鼻梁和轮廓。
容嫱鬼使神差地更凑近了些,顺手将床幔撩起一半,借着月光和仅剩的烛光,终于还算清晰地看见男人五官。
秦宓的相貌自然无话可说,坊间都道他是玉面修罗,就算再清冷寡情,也依然免不得被许多人明里暗里惦记。
目光从额头、鼻梁、嘴唇一路往下,容嫱盯着底下那颗凸起的喉结,手指有些发痒。
她撇开头,按捺下蠢蠢欲动作乱的心思,才又扫过散开领口下的锁骨,忽瞥见衣领外只露出一点点的疤痕。
她愣住,伸出指尖轻轻拨开一点衣服。
这下便看得更真切些,那疤痕只露出一半,便足够狰狞可怖,且靠近心口,可见当初伤势之重。
容嫱皱起眉,又往下拨了些。
“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指尖轻颤,在他胸膛划过,正中不可言说的红心。
秦宓呼吸一滞,将身上作乱的人抓了下来,语气微恼:“很精神?嗯?”
他压下来,带着点威胁的味道。
容嫱难得有几分局促,好似扒人衣服被抓了现行,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只得红着脸闭上了眼,小声道:“我困了。”
她这般模样,秦宓不自觉柔软了目光,白日里的疲倦沉闷心事渐渐散去,闭着眼在她唇角亲了一下:“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