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浴室睡着了?”林舒白蹙着眉头,不敢置信。
他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下,居然在浴室睡着了?
这根本不可能。
季钰笑了笑,很自然的替他扣上睡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可能你太累了。”
林舒白表面点了点头,实际并没有相信对方的这番言论,心底暗暗升起警惕心,按住对方替他扣衣服的手指,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言语试探道:“你爸这么对待你妈,为什么你们一家不报警?”
他虽然从小生活的家庭和睦,但是曾经也接触过不少影视作品以及文学著作,所以自然明白充满暴力的家庭,无论对于受暴者还是孩子而言,都是一场深深的灾难。
季钰歪了歪头,解释道:“以前报警过。”
然后呢……
林舒白还在等对方的回答,谁知季钰很快跳过这个话题,将话题转移到了早餐上面。
早餐准备的很丰盛,只不过有点太过于丰盛了,炖牛肉、烤羊排、甚至还准备了燕窝。
正常家庭早餐会吃这么丰盛吗?
他以前的家庭标配往往是几个包子加杯豆浆,这种丰盛的菜肴一般都是家里来客人了,而且即使来客人了,这种菜肴也是中餐、晚餐才会吃的如此丰盛。
而且男人跟女人的态度也非常奇怪,林舒白以为经历过昨晚发生的事情,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肯定没办法得到缓解,至少女人会害怕或者憎恨眼前的男人。
受暴者往往在施暴者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恐惧或者愤怒的情绪。
然而事实却出乎了林舒白的意料之外。
这两个人互相夹菜,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夫妻,昨晚发生的事情似乎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影响,仿佛那顿充满暴力的殴打只是林舒白一个人的幻觉。
吃完饭后,季钰邀请他去外面玩,这一请求被林舒白婉拒。
他更想留在季钰的家中,来寻找有关线索,昨晚被他一觉睡到了天亮,而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很多计划都被打乱。
两个人打了一段时间的游戏,林舒白借口肚子疼去了一趟厕所,他看男人女人的房间没人,于是在房间里搜查起来。
季钰的房间一片纯白,父母的房间则是铺天盖地的红,两个房间真可谓走上了一个极致。
纯红的墙壁、纯红的被褥、纯红的衣柜,颜色太过于浓烈,看起来很不舒服。
他所有地方都找了,就连床底也没放过,然而什么线索都没被他找到。
耳边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林舒白下意识躲在那个红色的衣柜里。
男人牵着一个女人走入了这个房间,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连衣裙,裙摆摇曳着,像是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老公,你上次给我买的项链我挺喜欢的,你花了多少钱啊?”女人抱着男人的胳膊,撒着娇问着男人。
男人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也就几万块钱吧。”
听见这个价格,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更亲密了,坐在床上开始你侬我侬起来。
这个女人就是季钰的数学老师。
那声音他不可能忘记。
“这个是你老婆的衣柜?”女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走到了衣柜旁边抱着男人手臂撒娇着:“上次家长会,你老婆那件红色的连衣裙我好喜欢。”
男人听见这话,毫不犹豫道:“那就买。”
“可是我想穿你老婆身上的那件……”
男人摸着女人的脸,无所顾忌:“那就穿。”
“我穿你老婆的衣服,你老婆不会生气吧?”
“她敢生气,她生气我就打死她。”
女人心满意足的朝着柜子方向来。
林舒白躲在柜子的角落,握紧口袋里的刀具,眸光沉了下来,他身旁挂满了的衣服遮挡住他的身影,希望女人打开柜子就能正好看见她所需要的红色连衣裙。
他不清楚被男人发现自己躲在衣柜后会面临什么,但是这一家人是奇奇怪怪,他现在又没有异能,极大可能被发现后遭遇危险,于是盘算着被发现后逃出去的可行性。
“嘎吱”一声,柜门打开,女人开始在柜子里找那件红色连衣裙,外面那层柜子里似乎并没有她想要的连衣裙,于是手指逐渐向柜子里搜寻着。
林舒白能感觉女人手指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浑身肌肉紧绷起来,准备随时反击。
耳边传来少年清润的嗓音——
“喂,你又把她带来了?”
女人搜寻的手指停止,转过身捂着嘴笑道:“这是大人的事情,你是个小孩你不懂。”
“你们最好别在家弄。”季钰的声音毫无波澜,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喜悦,眼前这件事似乎发生了很多次,他已经习惯了。
这句话似乎挑战了男人的权威,他一拳头向季钰的脸打去,踹了几脚后,冷声道:“敢这么对你老子说话,皮痒了对吧?”
女人也不阻止这些,坐在床上笑嘻嘻的看。
打了一顿后,男人还是拉着女人去外面了。
林舒白蜷缩在衣柜里,透着门缝看着这一切,季钰在临走时似乎朝着衣柜这个位置看了一眼,随后很果断的转身离开。
等所有人走后,林舒白从衣柜里走了出来,假装若无其事的回到季钰的房间。
季钰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巧到林舒白怀疑对方早就知道他躲在那个衣柜里面。
可为什么季钰要帮助他?
林舒白想不明白。
按理来说,不应该更希望他副本失败吗?
看见季钰脸上的伤口时,林舒白假装惊讶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季钰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在他的眼窝处落下一片阴影,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笑意,仿佛一点都不在乎脸上的伤口:“不小心磕到门了,没事。”
林舒白“嗯”了一声,眼帘垂下来遮盖住眼底的情绪,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手机上。
如果这不是塔轮游戏,他跟季钰的第一次相遇没有经历副本里面欺骗,他遇见这种情景必然是愤怒的,然而由于之前被单方面殴打时记忆过于犹新,导致他现在看见季钰有点别扭。
一方面来说,他觉得在出生在这种家庭暴力下的孩子很可怜,另一方面来说,他不是什么圣人,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获得“恶鬼之心”,对于季钰身世遭遇其实并没有多少兴趣。
中午很快就来临了,比起早上的那顿饭,中午的这顿就简陋很多,炒了几道素菜,没有一道荤腥菜肴。
季父跟季母相处起来也没有白天那么的亲密,两个人隔了很远的距离,一顿饭吃的很是安静。
难不成季母发现男人出轨了所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