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咳咳——好多了。”
萧瑾有些心酸:“您身子还没大好,仔细养着就是了,何必又召几位大人过来说话呢?”
“事不宜迟了。”夏皇喘了两口气,道:“今日叫你跟三位大人前来,为的还是选妃一事。我知你不喜,但此事非做不可。这既是你的婚事,也是国事,所以才特叫几位大人前来一同商议,你且,答应了你父皇吧。”
若不是时日无多,他也不愿意这样苦苦紧逼。
萧瑾没有听出他话里的酸楚,目光不禁落到方才那三人中间。
仅仅回忆了一下,萧瑾对这三个人的记忆瞬间鲜活了起来。
夏国官制简单,以尚书省统领六部,尚书省又有左右丞相,左丞相为李廷芳,右丞相便是张崇明。李廷芳在文官当中颇有美名,是个虚怀若谷,心怀天下的肱骨之臣,说是一呼百应也不为过。不过夏国以右为尊,主相张崇明比他地位更高一些,且又掌管着户部这个钱袋子,在朝中要有威望的多。
不过张崇明此人虽有能耐,却是个极好揽钱的,老奸巨猾这四个字便是用来形容他的。这两人一左一右坐在那儿,光看面相便能看出差别了,分明都蓄的短须,长在消瘦的李大人脸上便显得谦虚文弱,生在富态的张大人嘴边便没来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至于旁边站着身高八尺,年过五旬的兵部尚书王从武,这一位或许是萧瑾目前最能信任的人了。原书中国破之日,这位老将军以身殉国,随他一道去了。夏皇对王从武有知遇之恩,临走前嘱托他照顾好太子。王从武眼瞧着萧瑾身亡,自觉对不住先皇,也无颜面对夏国百姓,所以才得了的这么一个结局。
也是令人唏嘘。
萧瑾的目光只在王从武身上转了一圈,却被王从武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奇怪地问:“殿下今儿怎么一直在看微臣。”
萧瑾爽朗一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没什么,只是觉得几日不见,王将军更加神武不凡了,真不愧是纵横沙场从无败绩的大将军!”
王从武立马眉开眼笑:“殿下真会说笑,微臣这都一大把年纪了,哪里配得上这神武二字?”
话虽如此,可脸上的神情却骗不了人的,这位王尚书心里正偷着乐呢。
张崇明掀开茶盏,吹了吹上面的浮沫,对王从武这个蠢脑袋已然不抱什么希望了。
假话也能听得这么高兴,真是个蠢货。
闲话短说,夏皇这次让他们过来主要是为了选妃的事。话刚岔开两句,夏皇便又绕上正轨,苦口婆心的劝说萧瑾赶紧成婚。
萧瑾这回却没拒绝。
他有信心避开那个给他下毒的原皇后!
毕竟,他可是掌握一部分剧情的人。
夏皇错愕不已,不过,这也是件好事,他顺着台阶往下说:“……你总说不喜欢盲婚哑嫁,如今朕把那两位姑娘的画像都给弄来了,你仔细瞧一眼,看看哪一个更合你的心意。”
话落,便有内侍捧着托盘上前。
萧瑾却不急,转身询问:“父皇跟中意哪个呢?”
只要他父皇中意谁,他必选另一个。
夏皇见他不再果真排斥了,神情又缓和了不少:“两个姑娘都好,一位是礼部尚书的女儿,一个是陈国公家的幼女。”
萧瑾坚持:“那若硬要您选一个呢?”
夏皇失笑:“这得要你选,父皇也不知道。”
萧瑾还要再问,可是夏皇却铁了心让他自己选:“你就别犯倔了,父皇挑的哪有你自己挑的中意?更何况父皇也没想好究竟要选哪一个。”
这样啊……那就不好办了。没有问出结果,萧瑾心里有些烦躁。他只能自己再琢磨琢磨,遂吩咐道:“先将画卷展开瞧瞧吧。”
小内侍动作不徐不缓,将两幅画同时展开。
萧瑾最先看到的是左边,画上的姑娘身量偏瘦,观之可亲,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画师偏爱,眉间还点了一颗红痣,瞧这像是悲天悯人的菩萨一样。
应该是个好姑娘吧,长成这样,怎么可能害人?
萧瑾又看上右边,右边的姑娘面若桃李,容光逼人,一眼便能将人的注意力全部夺去,一身红衣更衬得她容色娇艳,等等——
红衣?
萧瑾福至心灵,他记起来了,原书当中好像有这么一句话,说是夏国皇后下毒药的时候,特意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一袭红衣!
“右边这姑娘常爱穿红衣吗?”萧瑾问。
王从武往这儿撇了一眼:“殿下说的是礼部尚书韩大人家的女儿吧,这姑娘性子爽利,最爱穿红色这样鲜艳的衣裳。我家夫人常夸她穿红衣好看呢,还说京城里头就没几个姑娘比她更好看的。”
果然如此!
萧瑾长舒了一口气,得意一笑。破案了,小命可保矣。
王从武咂咂嘴巴:“殿下也觉得这姑娘生的好看吧?”
萧瑾点点头,何止好看呢,还要人命。
张崇明觉得今日耽搁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决定一锤定音:“既然如此,那殿下不如选……”
“我选陈氏女!”萧瑾抢答,他可真是机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