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陪着卢妙一起，把群内的所有副本记录都过了一遍。

记录的时间最早可以追朔到两年前。

但正如程非烟之前所说，现存的两百多条记录里，每一次，只要藤蔓出现，怪物就一定会停止攻击，从无例外。

这是所有参加副本的玩家默认的铁规矩。

也从没有人提起过自己在副本里得到过什么可以杀死怪物的青铜短棒。

更别说出现像卢妙一样，能意识到自己是npc的副本角色了。

其他副本里，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也会对副本内的世界深信不疑。不会有副本里的人像卢妙一样意识到副本的异常。

两个人一边复盘卢妙的副本，一边在纸上记下和其他副本的不同点。

卢妙越分析越觉得奇怪：为什么只有她能意识到自己是npc呢？

她又到底是谁呢？

程序也在苦苦思索这个问题：“你之前说，副本中你的入职邮件，日期是2021年，对吧？而今年已经是2022年了。”

——“资料上看，只有极少数副本中会出现日期，所有日期都是过去的时间，最早不超过二十年前。”程序总结。

——“那是否意味着，副本里的故事很可能都是过去真实发生的？而且都是最近几十年的事情？”卢妙提出猜想。

——“这样想很合理。虽然副本内出现过的人和事，在现实中都搜索不到任何记录。但是副本既然可以将死亡玩家的存在全部抹去，自然也可以抹去副本世界内所有人和事在现实中的痕迹。”

——“那我的入职时间，很可能就是我所在的副本形成的时间？”

——“是的。关于过去，你一点记忆都没有吗？”程序不死心地询问。

——“没有。我在常识方面没太大问题，但是涉及到具体事件的记忆，一丝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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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随口说了几件2021年和2020年的世界级大事件，那种只要不是原始人就能或多或少知道些消息的。

但卢妙都毫无印象。

还没等她相通，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有人在qq上联系程非烟。

不点不点小不点：飞飞姐，你在吗？我原来订的那班飞机突然被取消了，我改签到后天去你家。】

程非烟的网名是“飞翔的橙子”。

卢妙向上滑过聊天记录，发现这位“不点不点小不点”也是群内一名玩家，只经历过一次副本。她进群以后经常和程非烟私聊，向程非烟请教副本问题。

程非烟向来热情，这个“小不点”也很自来熟，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朋友。

更重要的是，程非烟答应陪她一起过下一次副本——就在5天后。

“程序，你认识群里的‘小不点’吗？她说后天到这里。”卢妙问。

程序点点头：“知道，我和非非打算一起陪她去下一个副本来着。”程序说：“我会陪她去，你可以找个借口不进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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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卢妙认真地看着程序：“我愿意替程非烟完成她的承诺。不然，等她回来发现自己失信于朋友，会懊恼的。”

“不点不点小不点”是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子，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卢妙看到她第一眼，差点以为这个女孩和刘飞一样，是一名高中生。

想起刘飞，卢妙心头一滞——她的记忆不多，刘飞和程非烟，就是她现在一切记忆的初始。

“我都说了我不是高中生啦！给你看身份证，我都大学毕业了！”看着卢妙和程序怀疑的目光，小不点气得只跳脚。

“气死了，因为这个破副本，我还申请了gap一年，毕业旅行都没法儿出去玩！”女孩儿名叫金小小，今年确实已经22岁了。

但她满脸的孩子气，穿着一条牛仔裤和短卫衣，抬着脑袋看着卢妙，让卢妙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

“别摸我的头啊飞飞姐，会耽误我长个儿的！”似乎是察觉到了卢妙的念头，金小小警惕地捂住了脑袋。

卢妙不禁失笑：都22了，还长个儿啊。

一路上，金小小都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夸张地介绍自己在第一个副本中的所见所闻。程序沉默地在前面开车，只有卢妙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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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金小小讲完了自己的经历，卢妙也能够理解妹控的程序为什么会同意和妹妹一起帮助这个女孩涉险了：

金小小胆子极大，身手也快，竟然第一晚和明显异常的餐厅服务员擦肩而过时，顺手偷走了他的日记。

性格目前看也是足够开朗乐观，至于人品……只能靠在副本中的相处来观察了。

程序家境优握，出资给三个人都报了格斗班，还办了健身卡。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个金小小竟然还学过几年跆拳道，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力气可不小。

发现卢妙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自己踢断的木板，金小小一副一雪前耻的样子，骄傲地扬起了脑袋：“可别小看我，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

卢妙一时没忍住，还是揉了揉金小小的脑袋毛。

相比之下，卢妙就比较拖后腿了：大高个儿配上比正常比例小了两码的脚，协调性和速度都受到了影响。

卢妙耗费在格斗班的时间最长。

由于金小小的航班晚了一天，和卢妙见面的当晚，她就梦到了副本提示。

口口五六三七四三陆七伍

让卢妙感到奇怪的是，那一晚，她竟梦到了和金小小相同的内容：

梦中，卢妙觉得自己的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不能转头，也不能眨眼，只能被强迫着看着布满星星的夜空。

良久，夜空中的星星开始滑落，一条条轨迹像流星一般优美。滑落的星星最后在卢妙的面前组成了五个大字：

十个小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