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两人本质上是一类人吧。
都是厌恶“伪物”,寻求“真物”的那一类人。
“他孤立你的理由,让我恶心。”
早川月挥了挥手,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道。
“她作践自己的行为,更让我恶心。”
他口中的“她”,指的是卯之花夕。
牺牲了我四年的自由,未来的前程,以及作为“社会人”的绝大多数属性。
换来的,就是你自虐式的辍学么。
什么自作多情,自我感动的玛丽苏大小姐。
你要是在四年后,扔给我一张十亿日元的黑卡,说上一句,“补偿你的”,我虽不会接受,但还敬你是条汉子。
可这算什么?
想让我可怜你,同情你,最后……原谅你?
快滚远点吧。
对不起,早川月这里只接受现金赔偿,其余自虐式赎罪,一律视为大小姐在这立法典。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伊地知陌的酒杯也快见底了,他脸上带着一丝微醺的醉意,望向早川月,一脸好奇的问道。
他知道,他这位挚友决定做什么事的时候,一万个人也阻拦不了。
他能做的,就是先问清楚对方的规划,再做好善后工作,以免失去闹大。
“某个孤立了别人三年的家伙,我会亲自拜访一遍。”
早川月掰着指头,一件事一件事的说道。
“我会打断他的鼻骨,折断他的三根肋骨,最后裸绞,让他体会一下窒息的痛苦。这些,差不多够还你被孤立三年受过的一小部分苦了。”
听着早川月的描述,伊地知陌的嘴角有些抽搐,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要是别人这么说,他可能会当个玩笑。
但这家伙这么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为白石默默祈祷吧,希望医院的床会柔软一点。
“再然后,我会询问他是否要起诉我,我算过,如果起诉我的话,除了赔偿金外,我大概还要再蹲个一两年吧。无所谓了,债多不压身,反正我也没想好干什么。”
“他不会起诉你的。”
伊地知陌望向早川月,一脸笃定的说道。
那个家伙(白石),和卯之花夕一样,也一直在渴望着赎罪,倒不如说,他反倒希望这顿打来的早一点。
“不起诉更好咯,不起诉的话,我大概会去东原组吧。你知道的,现在就业形势难,像我这样有前科,又上过电视的超级名人,没有几家店敢要的。”
东原组。
东京某黑道的名字。
据说他们的现任少组长,和早川月在初中时期有过一些渊源,或许是打架打出来的交情。
但不管怎样,作为好学生的伊地知陌,还是不希望挚友踏上这条路。
“要不先找个地方打工?我认识一些朋友,说不定能帮你介绍工作,等我毕业了,我说不定会去写点稿子,你来当我助手如何?”
对于伊地知陌的文采,早川月是丝毫不质疑的。
就算成不了文豪,当个知名轻小说家,他应该也绰绰有余。
只是。
“不了。”
早川月放下最后一杯啤酒,拿起洗的发白的衣服,挥了挥手,接着头也不回的走出酒馆。
“下回再聚,伊地知。”
叮铃铃。
酒馆门前的风铃,随着他的离去,响个不停。
伊地知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到最后,伊地知陌还是无法理解他,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