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二章 麻烦(1 / 2)从娶了盛华兰开始消失首页

西门庄子外,佛庵处。

孙龙手里拿着鱼骨,不住地舔上面的汁水,只见到宋老四外出打探回来,叫了声大哥。

“大哥!四爷回来了。”

一旁的沈发听到急忙起身迎着宋老四问道:“四爷可算回来了,你去了这半日,可曾查探出了什么?”

宋四爷坐到桌边,面色平静,对着沈发等快速说道:“这里我们待不得了。你们收拾一下,这便就走。”

李细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四爷,这却是为何?西门大官人虽然对我们冷淡了些,但在这里终究是有吃有住,也强似到处奔波啊!”

“等过上几日风声不那么紧了,我们兄弟随着四爷做些买卖,多少好日子等着我们过呢?!”

宋四爷看了眼盯着他的沈发,见他似要个解释,

只好叹了口气,说:“本来永城这里,临着汴河,极是热闹,这一带又夹在两河之间,人户稀少,便于隐藏行迹,我是想在这里住上些时日的。”

“只是没奈何西门德清那厮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只怕还有坏心思,适才我跟着那个妇人,到了码头那里,看着她进了旁边巡检寨里去了。”

“你们知道,我在东京城是犯了案的,那妇人进巡检寨还能够干什么?只好一走了之,你们放心,此番我们到酂县,沿着涡河去扬州,我这里有金有银,一路上尽管快活。等到了那里,离得京城远了,什么好日子没有!”

“沈发,你说呢!”

沈发几个人这段时间穷得狠了,虽然要走,但听说有好日子过,自然千肯万肯。

当下收拾了东西,随着宋四爷一起出了屋子。

出了屋,放眼看周围芦苇遍地,不知向哪里去,几人不由有些茫然。

这里的那个老尼一直在屋里念佛,自宋四爷几人到这里,都没有露过面。

此时几人闹出动静来,老尼依然在屋里,专心念佛。

若不是宋四爷听到里面念佛的声音,都怀疑屋里是不是有这么个人。

看了看周围,沈发对宋四爷问道:“四爷,我们就这样走了?”

说完,用手指了指屋里,示意有个老尼在里面,说不定正在看着几人呢。

宋四爷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沉声道:“一会让李细到柴房里点把火,把这里烧成白地,若是我们就这样走了,必然会引起西门德清疑心,烧了一了百了!”

“也只好这样了!”沈发附和一声。

听了这话,旁边的孙龙不由打了个哆嗦。

往常他也跟老大干过无本买卖,但这样一言不合就杀人放火的事情,却从来没做过。

以前看宋四爷是个干瘦老头,话语不多,还有些轻视他,却没想到如此心狠。

宋四爷面色阴沉,人一旦换一个方向想事情,很多不好的想法就被勾起来。

想起自己初到亳州,柴军将介绍到西门德清这里,一件连着一件,宋四爷越想越是觉得不好,这几个厮鸟只怕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宋四爷这种漂泊江湖的人物,一旦发起狠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当下收拾了自己包袱,与沈发三人到柴房里面,就点起一把火来,顺手把房门堵了。

县尉带了手下,绕开大路,按着杨大娘指的方向,一路向西门家的佛庵而来。

正在荒地里一脚深一脚浅赶路的时候,前面的一人突然叫起来:“县尉,你看那边起火,不正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县尉看了一眼,大叫声:“不好!贼子定是得了消息要跑!这里只有那一户人家,我们速去看看!”

有了火光指引,县尉一行快了许多,不多时赶到了佛庵在的地方。

只见火光大盛,小小草庵早成了火海,根本靠近不得。

几个差人手忙脚乱的救火,却根本无济于事。

这时有人叹息道:“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火这样大,只怕是活不成了。唉……早不早,晚不晚,偏偏这个时候失火。”

县尉阴着脸,也不说话,只是四处观看。

他的眼尖,一眼看出芦苇中有人走过的痕迹,忙吩咐众人:“留个人在这里看着火,其他人随我到那边追追看。杨大娘说这里住了四条大汉,看这个情形,十之八九是逃走了!”

说完,带了几个差人,向宋四爷几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

杨大娘在巡检寨里坐立难安,心里只怕西门大官人怪罪自己逃出来,耽误了收拾佛庵那里。

她是个胆小妇人,很多事情就算明白了,也不敢得罪西门德清,这次出来实在是担心儿子,其实心里委实是怕极了西门德清!

……

李元让展昭找了几个巡检寨小军官的妻子陪着杨大娘,这才把她留在寨子里,不然她早回去了。

杨大娘神不守舍,一直觉得心慌慌的。

直等了一两个时辰,县尉才急匆匆地返了回来。

到了李元面前拱手行礼,县尉气呼呼地叫道:“我们去得迟了,那处佛庵起了大火,直烧成一片白地。”

“杨氏说的那几个昨日到的汉子,怕是早已逃走,我带了追了两里地,也不见他们的踪迹。”

“我怕官人焦急,便吩咐手下追下去,我先回到寨子来给您报个信。”

李元听县尉说完,才问道:“佛庵里还有一个老尼,那里起火,她如何了?”

程县尉叹了口气:“那样大火,哪里还有人能逃出来?老尼只怕已经葬身火海。”

听了这话,李元不由皱起眉头。

唉!

这才多少工夫,又发生一桩命案,事情越闹越大了。

来回踱了一会步,李元转身吩咐展昭:“展昭,不要等了,速让西门德清来巡检寨!”

展昭应诺,想了一想,还是问道:“是派士卒捉他前来么?”

李元摆了摆手:“那倒不必!只消说今日清点人户,我请他到巡检寨里来问话,只要人到了这里,自然随便我们处置。他庄里丁壮不少,贸然派人去只怕会起冲突。”

展昭应诺,急急忙忙出去安排。

又想了想,李元对县尉道:“那几人逃走,火便很可能是他们放的,你立即安排人,守住这一带的汴河渡口,不许他们逃到河对岸去。

再行文酂县,严格盘查,不要走脱了,这一带没什么人家,他们躲又能躲到哪里去?拿住这几人,很多事情就好做了。”

县尉领命,带着人去了。

这一带是永城管辖,乡间的耆长弓手,都隶属县尉名下。

吩咐罢,李元在案几后面坐下,一个人详细思索。

把整个事情仔细理了一遍,还是有些无奈。

几件案子都是围绕西门德清,仅凭直觉,李元就知道西门德清很可能是这一带违法犯罪的核心人物。

但坏就坏在,所有案子都没有与他有关的直接证据。

宋三杀人案不说,刘虞侯一死,没有证人,又过去多年,关键人物杨大娘又那样,只要西门德清他咬死了是生意纠纷,衙门也奈何不了他。

佛庵那里就算摆明了是西门德清窝藏逃犯,但偏偏又没拿住人,西门德清便可以一推三不知。

没有证据,你能奈何得这个乡间土豪?

这种混迹三教九流的江湖人物,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

巡检寨。

官面上的人,拿个人还是行的。

报过了对西门德清审理的结果,展昭偷眼看李元,心中不由忐忑。

李元不说话,只是用手指轻敲着案几,过了好一会,才气道:“就这些?如此说来,所有的案子西门德清都不知情,是被别人连累的,好,他事情做得好,你们查得也好!”

展昭叹了口气:“不瞒官人,我们也觉得西门德清那厮没一句实话,但查来查去,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只有一个杨大娘,看她的样子还杂七杂八说不清楚,是以……”

李元一拍案几:“不须说了!你行文州里,宋三确认无疑是报仇而杀刘虞侯,至于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慢慢再查。”

“为报父仇而杀人,此案不能断得草率,先报大理寺,且等着吧。

还有,即使按杨大娘口供,西门德清也有借势骗钱的嫌疑,他又扣下杨大娘数年,既无文契,也无约定,对了,是不是还占了那个妇人的身子?要想无事回家,他还是先把当年的人证再找出来,县里再行审过!”

展昭低声道:“杨大娘被西门德清占住一两年,后来许是过得腻了,才送到佛庵去。”

李元冷哼一声:“既然没有文契,在他家非奴非妾,县里就放手不管了?把西门德清关到县里牢房,着永城知县和县尉,审明当年被骗陶家药材的案子!”

“其他的事情,唉...慢慢再查吧!”

展昭应诺,微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与尚在巡检寨的县尉商议。

这个结果是李元早就预料到的,但真正送到了自己面前,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一件大案,数条人命,查来查去,却跟最关键的人无关。

这样的结果,李元无法向自己交待。

做了官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李元叹了口气,当然不是!

哪怕做的是好事,依然要受到各种客观条件的制约,做不得快意事。

别说这个时代,李元前世,还有称王称霸一二十年,一点屁事没有的呢,这个年代就更加不要提了。

李元查过,西门德清本人并没有什么后台,家里也没有人当官,无权无势。

但他做牙人这么多年,各种手段用尽,积攒了无数钱财。

手中有钱,人又会来事,跟州县的很多公吏都纠缠不清。

查西门德清,很多公吏都会牵连其中,这才是最要紧的,查起案来当然处处被人掣肘。

县尉便就为此苦恼,西门德清一抓到,一举一动便就随时被人泄露出去,哪里去找证据。

......

出了官厅,李元唤了柴信来,问他:“听说这一带斥卤遍地,自古产硝,我让你派人出去,查清此地年产硝多少,可有结果?我要在这里做大事,只是缺钱使用,总要想个来钱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