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曲径小路尽头透出微弱的光亮,烛光从门扉缝隙漫射而出。
厚重的楠木门缓缓关上,把幽深小径和室内的明亮划出一道明晰的界限。
“咚”地一声,黑布包裹的人头被丢在地上。
响声落下,屋内端坐的众人抬起头,皆是朝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
刚进门的左凌天倚靠着墙壁,神色阴郁,细长的眼眸中透露的视线带着冷冽。
在座之人都看向自己,左凌天同样也是扫过了在场之人。
众人皆是黑纱蒙面,一袭紧身劲装,紫底白边,衣袍的背后绣着一面灵幡。
被这股列冷的目光扫过,都皆不自觉低垂下头。
“你把肖珩杀了?”
粗犷的嗓音很是不满。
坐于首座的络腮胡子男与左凌天对上视线。
沉默间,
气氛陡然凝重。
侍侯在络腮胡子身旁的左右心间明了,他们的堂主和这左护法往日里是死对头。
左凌天性格略显孤僻,又身为大长老的子弟。
要不是上面有令,他们执法堂可不愿意和这杀胚合作。
左右对视片刻,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犹豫的闪烁。
络腮胡子敲了敲桌子,顿了顿,语气严肃:“你这样做,可有想过后果?”
左凌天脚步缓缓挪动,黑色劲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响动。
“他知道的太多。”
络腮胡子皱起眉头,继续问道:“大长老知晓此事?”
说完,
络腮胡子微微叹了口气。
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拜大长老所赐。
数年前被对方看中,一路升迁,仅凭融身后期的修为,自己就荣升执法堂堂主。
在这御灵宗分坛,几年光景下来,他捞的盆满钵满,倒也对左腿的残疾释怀了。
过惯安稳日子,自然不愿意掺和进这种掉脑袋的事情。
想即此处,络腮胡子目光下意识看向右首的中年美妇。
见到男子的视线,美妇挺起鼓囊囊的胸襟,紧身衣衫被撑的严丝合缝,一双杏眸泛起水光。
“哼!”
一声轻哼,打断了狗男女们拉丝的目光。
“这等关头,不商讨接下来的行动,还在这行龌龊之举。”左凌天语气逼人。
络腮胡子摸了摸下巴,带起戏谑的笑:“擅自斩杀肖珩,鲁莽行事,你也好不到哪去!”
“鬼雾的事被他偷听到了。”
随着左凌天话音落下,厢房内的空气霎时间仿若死寂。
其余执法堂众人身躯陡然绷紧。
他们都是分坛的核心成员。
这次计划如果出了岔子,他们每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他怎会知晓?”络腮胡子小声问道。
“你问我?”左凌天神色骤凝,语气一点点加重:“维持秩序、行动、搜集情报本就是你们分内之责,现在轮到我一个外人给你们善后。”
左凌天脚步沿着络腮胡子打着转,“此事我已禀告大长老。”
“这种时候你还说我坏话?”
络腮胡子话语幽幽。
见状,中年美妇赶忙打圆场,低垂眼帘,姿态放得很低:“左护法,行动当前,您行行好,待此方事罢您在清算我们执法堂,也不迟...”
左凌天无声的长叹口气。
这执法堂烂透了。
想到接下来的行动,他态度放缓了些。“我会酌情把责任不安在你们头上。”
中年美妇眼波流转,继续开口道:“那左护法...”
话说到一半,络腮胡子支过手打断她,“外围的警戒人员,我已部署完毕,城内没有高阶修者,放出城门的人,离不开陵江城方圆五里。”
络腮胡子明白左凌天话里的含义,酌情是指他们执法堂这次行动发挥的作用。
“追捕肖珩的时候,我有注意过城外情况,三名融身一组巡查,不够保险,你再派遣点人手。”左凌天说道。
络腮胡子躬了躬身,“明白。”
“今日早些时候,坛主起身前往御灵宗总部,大长老有提到过,在坛主回来之前,三天内解决,万无一失。”
“嗯。”
络腮胡子微微颔首。
他是大长老提拔上来的人。
想不想参与,由不得你。
交代完公事,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见络腮胡子不再言语,离去前,左凌天最后环视一周。
“计划仓促,我们做不到万全的准备,但是,”他话锋一转,“事情要是败露,我想你们应该清楚后果。”
唰唰唰,众人齐身站起,双手作行礼状。
“半个时辰后八阵堂会起阵,释放鬼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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