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寅礼在一旁似也有些意外,毕竟他曾目睹江暮雪如何为难闻溪,如今她竟为了闻溪这般豁得出去,一时间错愕,牵出了轻咳两声。
“咳咳……二皇嫂说的是何流言,这倒让臣弟也心生好奇。哦,是说二皇兄与殷将军不睦的那些话吗?可臣弟方才眼观二皇兄很是紧张二皇嫂呢,若真的能为了一个奴婢争风吃醋,怕也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赵寅礼的话好像迷雾中的灯笼塔,一下子点醒了忧心无措的江暮雪,只要自己与毅王琴瑟和鸣,人前百般恩爱,那闻溪魅惑毅王之说便不攻自破了,且云妃所求亦是如此,定不会再加为难。
江暮雪立刻反手挽住了赵舜毅的胳膊,僵硬地挤了个笑说道,“臣妾也是顾忌毅王殿下名声,不想因此做实了那些无稽之谈。四皇子殿下说的是,毅王殿下与臣妾两情相悦,恩爱不移,他早就收了心思,日日陪在臣妾身边。还、还商量着,明年一定给太后娘娘报上皇重孙呢,对吧?”
毅王偏脸,直直地看着江暮雪脸上好看的梨涡,勾唇却不自知,在乎之意倒不像强演出来的。
庆帝在旁默默弯了眉眼,云妃查看着脸色也没有发作,陪着笑小心关注。
见赵舜毅没有搭话,江暮雪偷偷在他腰眼上掐了一把,这才让他想起来要咧开嘴笑。
“嘶……啊,对对,是这么商量来着,孙儿之前任性莽撞,总给祖母和父皇惹祸添堵,名声不好自然会让那些随意编排皇室逸闻的人钻了空子。孙儿如今成家了,从此只一心一意待王妃好,还请祖母宽心。”
原本也是不看好这对误打误撞的新人能过到一处,若不是云妃百般劝说,庆帝还担心强扭的瓜不甜就罢了,别再闹出人命。眼下瞧着这二人新婚燕尔的,还挺是那回事儿的,倒是宽慰了不少。
“好好好,还是江丞相的闺女养得好!孤还担心,不知谁能降服这桀骜不驯的野马,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哈哈哈……你二人若是能为孤先诞下皇孙,定重重有赏!”
此言一出,江慕言和云妃的脸上都笑出了褶子,殷煜珩下意识看向梅湘凌,只见她双眼泛红,手紧紧捏着绢帕护在心口,时不时微微颤抖。
若在寻常百姓家,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在皇家,这便是她的催命符。太子怎可能因为皇嗣落于人后,一直以来苦心经营,处处小心谨慎,却比不上一个能生的肚皮更得圣心。
太子浅笑着坐在一旁,笑意却未达眼底,一转眼对上了殷煜珩的眸子,仿佛在讥讽,他还真是错点鸳鸯谱,反倒成就了毅王。
江暮雪见太后和庆帝心情都还不错,便壮着胆子,又想给闻溪求情,谁知手背抚上赵舜毅的大手,替她开了口。
“儿臣尽孝不敢邀功讨赏,只是从前糊涂事做了不少,心中愧疚难安,还恳请父皇恩准,废除以活人祭天的旧例,给大齐子孙积福添寿。”
原本想抽走的手被他紧紧握住,江暮雪怔怔地望着身旁的男子,倒第一次觉得赵舜毅的面目没有那么可憎了。
庆帝一时间有些糊涂,“什么活祭?孤怎么不知此事啊?”
太后眸色犀利,轻声道,“是哀家,近日查出一个南陵派来的女细作,仗着几分姿色就到处祸害我大齐君臣,正打算处置了,倒是让这些孩子们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