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把好好的日子给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吧。
看着朱大贵踽踽走远,许优狠狠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
真是不争气,哭什么哭,不是应该幸灾乐祸地开心吗?
这是从那场离婚大战之后,她第一次流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委屈?愤恨?心酸?
似乎是,又似乎不全是。
走到车前,钱呈转身看着眼前这个红着眼睛的女孩。
到底还是个孩子,一卸下盔甲就这么脆弱。
“钱总,今天让您看笑话了,您慢走。”
许优瓮声瓮气地说着,语气里带了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钱呈不知该怎样安慰,却还是看着那张残留着泪痕的脸,轻轻说道:
“许优,没有笑话。那不是你的错,该羞愧的不是你。”
“可那是我爸,血缘怎么也切割不了的亲爸。”
委屈愤懑的情绪又涌上来,许优的眼泪又落下。
“那又怎样,每个人只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也不是所有有血缘的人,都一定能配得上亲人这个词。”
钱呈看看擦着眼泪的小姑娘,语气故作轻快地说:
“好啦,你也就是投胎这一步有点小瑕疵而已,又不是什么不可救药的事,别纠结啦。”
许优含着泪噗嗤笑出来:“嗯,确实有点小瑕疵,争取后面弥补一下。”
这又哭又笑的,真是个孩子......
钱呈笑着摇摇头,发动汽车,拐个弯进了自家的小区。
刚进门,手机响了。
钱呈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沉默着,一直到呼叫快要挂断的时候,才按下了接听键。
“阿呈,下班了吗?”电话里传来有点苍老的男声。
钱呈眉毛微皱,语气很是淡漠:“还没,您有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对面语气明显不悦了。
“有事您说,没事我先挂了,我这正忙着。”钱呈的语气依然毫无波澜的冷淡。
对面估计是压了压火气,变得温和起来:
“阿呈啊,下个月五号是我生日,我看正好是个周末,你回家一趟吧,你也好久没回来了。”
钱呈确实好久没回苏城了,去年春节假期他一个人去了国外,旅游加商务考察。
“我回不去,过几天我就要去国外出差,回不来。”
对面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放缓了语气说道:
“那你忙完了就回家看看,我跟你妈都挺想你的。钱明跟小林生了个女儿,你正好也回来看看小侄女。”
钱呈脸色一下子冷峻起来,语气变得冰冷:
“第一,我妈在英国。第二,我是独子,没什么侄女。以后如果还要说这些话,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你......”
没等对方说话,钱呈挂断了电话。
对方又打过来,钱呈卸下手机电池,世界安静了。
他拉开一罐啤酒,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
其实,自己的投胎,瑕疵应该更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