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已经够笨的了，再磕下去就成傻子了。”江鸿羲放下茶碗，一脸嫌弃地看着杨麟，然后又抓起剥皮小刀，用一块雪白的手巾慢慢擦拭着，“吩咐下去，明天一早动身回京城。”

“这么快？”杨麟吃惊地抬起头。

江鸿羲却不再说话，默默地擦拭小刀。

这时，老七已经下退下去了，屋子里没有旁人。

杨麟手脚并用爬到江鸿羲脚下，仰起头看着他的脸说道：“左帅，那笔银子分量极重，搬运起来很不方便。我已经让弟兄们继续往四下里搜寻去了，天亮之前……”

砰！

江鸿羲一脚就把杨麟踹翻出去，随即起身踩住他前胸，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面容已经变得无比狰狞：“银子？你以为我真的稀罕那笔银子？我要的是那个账本，那上面不但有天顺会党羽的名字，还有那些表面效忠朝廷暗中却与乱党勾结的败类！这才是最重要的，懂吗？”

“可……可只有找到银子，才，才可能找到账本啊。”杨麟被踩得气都透不上来了，吃力地说道。

“你以为他们像你一样笨？如果是的话，你也就不会失手了！”

“可是……”杨麟张了张嘴，想说万一呢？

“没有万一。”江鸿羲摇了摇头，“因为先机在人家那边，我们怎么做都是输的。”

“您是说……”杨麟终于有点醒过味来了，“咱们这里有内鬼？”

江鸿羲冷冷一笑，收起腿，转身又坐回太师椅上。

杨麟爬前两步，抬起左手轻轻帮江鸿羲捶腿，同时抬头看着他，咧嘴一笑道：“左帅，我可不是内鬼啊。”

江鸿羲垂眼看他，嘴角一撇，“就你这脑子，当内鬼还不够资格。”

“是是，左帅说的太对了。”杨麟连连点头。

“你啊……”江鸿羲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忠勇有余，智谋不足。跟了我这么多年，也就学到一点皮毛，比起……”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然后摆摆手道：“行了，别拍马屁了。我知道你心思都在老七那儿呢，帮他上药去吧。”

杨麟一个没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

江鸿羲却不再看他，两眼望着窗外，心思已经到其它地方去了……

……

天蒙蒙亮，翁明煦就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惊醒了。

起来一看是陆方，便知道有事情发生了。因为这种时候通常他不会来找自己，刚要强做镇定让他进屋坐下再说话，陆方已经等不及了，没等门关上就道：“铜炉寺被烧掉了！”

什么？

翁明煦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没坐到地上。

陆方慌忙扶住他，一边把门带上，一边说道：“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昨天晚上杨麟带人突袭了铜炉寺，完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现在……他们似乎正准备动身回京城。”

“公主殿下呢？”

“不知道，北山大营里的兄弟说没有看见有人被抓回来。”

噗！

一听这话，翁明煦再也忍不住，嘴巴一张，一口老血喷出！

陆方赶紧扶着他到椅子上坐了，然后找来手巾帮他擦嘴，完了又要倒茶，翁明煦摆摆手道：“快，快去铜炉寺……去看看到底还有没有人活着……”

“我已经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