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渐至,夕阳的余晖洒下,天边被渲染成一片金黄色。
酒肆旁的建筑中,二楼。
一名太学生探出脑袋,听着隔壁的动静,对室内的太学生通报着最新详情。
“一切是误会,这刘备误将大将军等人,当做了攀附阉宦的许氏之辈。”
室内的太学生脸色一喜,快步走下楼梯,对外面的众人念完刘备最新的诗作,快速的解释着。
“幸好!幸好!”
“还好是骂错人了,不然清流士族的名声堪危啊。”
“你说的不错。”
“这刘备刘玄德也太过骇人了吧,其才情简直深不可测!”
众士子交谈着,突兀,听到最外围的士子高声叫道。
“来了,正主来了。‘司空见惯’的许氏来了!”
南市,十字中心。
许相挑着车帘的漆纱帷布,看着西边酒肆的方向,街道全是乌泱泱的人群。
大多是二十岁下的年轻人,头戴进贤冠的游学士子打扮。
“去问问情况,这么多太学生聚集在这里干什么?”
许相眉头紧蹙,吩咐着手下的门客。
党锢之祸中,这些不要命的士子纷纷书求情。
更有甚者,十几名太学生跟着陈蕃一起被杀。
考虑到自己声名狼藉,太学生年前性情不稳,许相不敢驱车前去赴会。
片刻后。
几名门客陆续回来,小心翼翼地、讲述着打听到的一切。
许相脸色苍白,旋即红晕渐渐显露。
砰!
许相咬着牙,怒气布满胸膛,愤愤的拍打着车壁。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根本不是孔融投靠。
而是这名叫刘备的寒门宗室,假托孔融,邀请自己赴会。
这小子竟打算借自己养名!
心中思索着门客汇报的诗作,许相渐渐冷静下来,沉着的吩咐道。
“和刘备起争执的是袁术,拔剑相逼刘备的也是袁术!”
“传下去,这些歌伎都是袁绍府中的婢女。”
“《赠司空伎》,便是用汝南袁氏的袁逢,代指袁隗!”
袁逢也曾做过三公的司空,加袁术的行为,自己应该能将袁氏也扯进泥潭。
“我可一直未曾现身,与刘备不曾会面!这骂名可不该由我承担,刘备作诗讥讽的是汝南袁氏!”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袁安、袁敞、袁汤、袁逢,四代人都相继做过司空!”
可惜袁逢早死,不然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如今之计,只能解释刘备的诗句,用司空袁逢,代指司徒袁隗。
许相放下帷幕,吐出一口浊气,躺在后座,喃喃自语。
想到这里,许相面色稍霁,敲着车壁,催促道。
“马回雒阳城,赶紧去散播消息!”
车夫驱使着安车急忙调头,向着雒阳城疾驰而去,卷起一阵尘烟。
……
“大哥,许司空的车辆调头回城了!”
关羽凑到窗前观察,对楼下不远处的张飞摇头示意,接着转身说道。
“弄错了?”
刘备满脸错愕,似是不敢置信,低声呢喃一句。
期间众人难堪的脸色这才缓和,其中一人开口笑着道。
“这是大将军为掾属甄仲平饯行的筵席,陛下罢免军功长吏的张数。大将军和清流士族,是一直反对这个任命的,无奈阉党势大根深,未能说服陛下。”
“多谢大将军,为我等寒素之人考虑着想。”
刘备弯腰深施一礼,起身看向何进等人,面红耳赤,有些赧然道。
“原来都是误会,是刘备弄错了!”
一旁何进的心腹侍卫,脸色一松,逮到机会,连忙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