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驿馆的夏无言见南宫燕房里居然没人,不由好奇起来,平日里她也不会独自一人外出,今日怎么会不见人,她问遍了驿馆里的奴仆,得知南宫燕在她出门后不久便离开了,一直没有回来。
焦躁地坐在南宫燕房里,她思索着南宫燕的行踪,突然想到昨晚的事,心中一紧,莫非那人真是她师弟?她去找师弟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打听燕国太子住在哪里,问询了许多人,才知道燕国太子住在咸阳城的东面,向蒙恬打听到具体位置后,夏无言骑马马不停蹄地赶到燕太子住所。
夏无言下马直奔府里,完全不顾守卫的阻拦,轻轻提起两个人扔到一边,吓得其他人赶紧退回府里,关上大门。
急上心头的夏无言顾不得太多,一剑向大门劈去,随着一道刺耳的响声,那扇门竟从门框处塌了下来,夏无言踏着朱红色的大门走进太子府。
所有太子府守卫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夏无言,一直退到很远才停下。
夏无言冷冷扫过那些守卫,沉喝道:“高渐离呢?让他出来!”
“夏将军!”
太子丹从内府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望着下方的夏无言,面色沉静如水,“这样破门而入,恐怕于礼不合吧?”
“我没空和你扯这些,告诉我高渐离在哪里!他把小燕带到哪里去了?否则即便是你这燕国太子的府邸,我也说拆便拆了。”
夏无言举起藏锋,凝视着太子丹,衣衫猎猎。
太子丹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捏着指头,心中愤怒地如同燃烧着的烈焰,却面不改色地说道:“高渐离的确来自太子府无疑,可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若是将军肯赏光喝杯水酒,丹愿意和将军一笑泯恩仇。”
“你不知?”夏无言黛眉微微皱起,心中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道:“那便莫要怪我拆了你这太子府。”
“请自便!”太子丹强忍着怒意,淡然一笑。
夏无言面寒如霜,被幽幽的月光倒影的影子,陡然拉长。
一步踏出,那碧绿的剑光在夜空里划出一个凌厉的弧度,下一刻,太子丹身前的台阶从中断开,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裂痕自台阶下方开始,到太子丹脚下停下。
太子丹望着那道深深的裂痕,眼角一抖,冷森森地说道:“丹对将军再三忍让,将军莫非真要与丹为敌不成?”
“抱歉,你若不说,我们便是敌人,我对敌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若小燕出了意外,你们所有人,我一个不会放过!”
夜风拂过夏无言的身影,吹乱了她的发丝。
“那便试试将军是不是如同传说中那般无敌?”太子丹缓缓抬起胳膊,一柄暗青色的剑出现在他手中,竟是承影,夜色之下,很难看出它的踪迹。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凑在太子丹耳边轻声说道:“太子,高渐离中了埋伏,与阿雪被抓了,小人拼了命才跑回来。”。
“什么?小高他……”太子丹脱口说道,却下意识地收回了后半句。
不过,夏无言本来耳力很强,自然一字不落地听到那些话,不由得暗讽那下人一句:“人家故意让你回来报信。”
太子丹一听,惊讶了一下,也马上明白事情的关键,沉声问道:“可有人跟踪?”
“小人,小人,不知……”下人连忙惊恐地跪在地上,脑袋紧紧贴在地面上。
“人家早就知道是你们所为,只不过等着看你太子丹的取舍,是救人还是保全自己而已,不然早就过来对付你了。”夏无言不屑嗤笑一声。
“这……”太子丹面色霎时苍白一片,握着剑的手臂也垂落了下来,一时犹豫起来。
“告诉我,他们在哪?”夏无言忽然提高了声音,带着薄怒望着太子丹,“如果你不想为他们收尸的话。”
“乌回巷……”太子丹颓然说道,黯淡的眼神又生起一丝光亮,或许这赵国将军能带来转机。
“带路!”夏无言显然不太信任太子丹,毕竟他之前便说过谎。
……
一身血染的高渐离无力地蹲在墙角,温情看了一眼身旁扶着他的蓝衣女子,默然无语,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在他们一走进巷子的时候,便落入了敌人的陷阱之中。
等了许久,自那巷子深处走出一个人来,那人右手持着的剑尖在石板上划过,留下一层细细的冰晶。
那黑影走到高渐离面前的时候,高渐离一眼便认出了那柄剑,在月光下散发着莹白的冷光,不是残月又是什么?因激动而牵扯了身上的伤口,撕心裂肺的痛感很快传遍全身,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愤怒地望着来人,却不想低他一头,即便是死也要站着死。
“向阳!”高渐离低声嘶吼着,如同一只负伤的野兽。
“高渐离,凭你也想杀我?”向阳高高仰起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当初留下你这个漏网之鱼,没想到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别动他,还有用。”向阳背后又如幽灵般出现一个人,却是赵隐。
“都等了一个时辰了,若那窝囊太子真有骨气,早该来了。”向阳冷哼一声,不满地扭过头去。
赵隐忽然望了望身后,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嘿……你若真想出气,便挑断他的手筋脚筋也是一样,不过活着的总比死了的有用。”
“那他不还是废人一个?”向阳哈哈大笑一声,缓缓抬起残月,狞笑着走向高渐离。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射向移动中的向阳,他早有防备,轻轻侧过身子,那白光贴着他的胸前切过,钉在了坚硬的石板上,竟是一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