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陈这才发现,城中燃起了许多物件,有花有木,散发出带香味的烟。
于是勾陈随意找了一个正在焚烧木料的当地人,询问这个烟梦节。若真论对此处的了解,就算是当地人也不会比得上老者,但是这里居住的人肯定不会在简单的情报里捉弄勾陈。
那人道:“原来客人只是路过,我还以为也是来观景的呢。”
“这个景湖每年都会起雾,但是有一天雾会非常浓,几乎把整个城包括了进去,清晨起太阳的时候雾就缩回去了。每年的那天湖里的鱼虾就变得很多,家里没在湖畔牵起网子都装不下。”
“因为在其它地方,太阳出来之后雾就散了。但是这一天起的雾会在湖上盖两三天,太阳啊,月亮啊都把那雾照出不同的颜色,所以就有人跑过来看。城边几十条官船就是带人去雾里看景的,十两银子都买不到船上一个座。还有船要在里面转两天时间,一条长百多丈,宽又二十丈的两层大船只卖出三百张票。”
那人开始感叹富贵傲人,不过被勾陈打断:“你为何要烧这些东西?”
那人哦了一声:“这些是助眠的香料,家家户户都烧。今夜睡的越香,明天雾越大,收获越好。官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有新官上任不让人烧,但就是会因为睡得香而有收成,睡得不好就没收成。”
平常人都不知道这是为何,但这些事老人当然都知道。他因为勾陈越过他而问别人而又耍横,道:“这些东西你自己想罢,不要来问老朽了。”
勾陈淡然回道:“天下生灵皆趋利避害,如果不是岸上有奇特之处,那就是湖中有东西在驱赶它们。到时上那最大的船就知道了。”
转头又问那本地人,他答道:“这船票就是在今晚卖的。平乐坊在半个时辰之后就会卖出船上的每个房间,价高者得,卖出三千两都不算过分。”
二人闻言前去,顺利找到一座华丽的花楼。楼下厅中还有人忙碌,花费十六两银子才挑到一个隔间雅座。
身边终于无人,勾陈开口道:“这雾应该会起两次。第一次起在子时,辰时前褪去。第二次飘在湖上停留两三日才消散。对应一吞一吐。”
老者身上已经难以有汗,不然这时肯定有淋漓冷汗布满了他的脸,眼睛也会被额上滴落的汗模糊。他颤抖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勾陈反问道:“起雾,美梦。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周围陷入沉默,直到花楼中间的舞台站上几人。最中间自然是城中名魁,她脸上系着丝巾,使自己不显得过于娇艳。身后几人扶起木架,架子上贴起船舱的构造图。
这图总共四幅,让花楼内所有人都能看见,但其上的座位似乎有残缺。对着勾陈这面的图上只有三十个船舱,其余只是粗略带过,貌似只是为了表明位置。
自她们上台后,有因为来晚而占据大厅圆桌的人陆续报价。一人报价,台上却有四人将价格标上构造图,勾陈现在才知道一个场地只卖三十个位置。花楼雅座也有大概三十个,可以说其他人都是来凑个热闹。不过却有意外,一个富态的老人最后时刻才赶到,花一万两强势的买下两间房。
因为是船舱房间的票,所以勾陈与老者两人只需要一张票就够了。
一切落幕,再也没有人出价购买,勾陈也挑了一个不显眼的房间。勾陈起身正欲离去,老者出声道:“不要误会,我不住在这个湖里。”
花楼也提供居住的服务,当地不会让能买到票的人无处栖息。
勾陈跟着引路人离去,留下一句:“遇到我是你的幸运,你知道的。”
旁边还有一人娇声问道:“老爷,还需要什么服务吗?”呆坐的老者反应过来:“不用不用,带我去一个新的房间就行了。”
一夜无话,刚一过辰时勾陈就去往城外,雄伟的船只如高墙铁壁一般横在湖里,自有渡舟接人上大船。
再勤劳的人都不会擅自早起,他们也才刚来到这里。
太阳终于升起,城内的残雾在照耀下消散,人也终于运动起来。
勾陈收回了眼,望向湖中央。如同梦幻般的蒸腾,遮蔽视线的雾气中,有奇景等待着勾陈前往。
“这湖三万多顷,不纳不出,不但能一直存住水分,外来的污垢还会随着波澜被拍上岸。此湖奇特,真是个好地方。这湖正中的那个地方,也是好久没去了。”
旁边有人攀谈道:“老兄以前也来过?”
老者嗨呀一声:“好久以前的事了,早都记不清了,现在乘着别人发好心带我才能在坐一趟这船。”两人寒暄着分开了。
勾陈回头看向老者,质问道:“三万顷?只有三万顷?”方圆百里不到的湖泊似乎太小了。
老者道:“没事的,我看你现在也用不到其它的部分,到时候回来再找就是了。外面的情况你也应该猜得到,怎么可能放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