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段希感知到自己的脚踩在地上了,立马就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乌酒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走到他面前:“有这么严重吗?受伤了没?”
“这么高,谁会不害怕呢。但现在没事了。”苏段希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微微张开的手掌一直在颤抖,上面不少地方都破皮了。
乌酒抬头看了一眼瀑布,重新拿出一根绳子递给胡恩里和苏段希:“不是说有会算命的吗?夜长梦多,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好。你们把绳子绑在手腕上,我带着你们走,别走丢了。”
天黑路不好走,乌酒在前面探路,嘴上一直不停地提醒后面两人路况的变化。即使这样小心了,后头的两个还总是会摔倒。但路程总有到头的时候,他们这样慢慢地走,天微微亮时,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山脚下的情况了。
苏段希看着下面的村子,喜悦的同时也感到疑惑:“我们来的那个方向没有村子的啊?不知道现在我们走到了哪里?”
乌酒研究了一下方位,指着左手边说:“往左边一直走就能到我们上山的位置了,但我们还是从下面这个村子离开吧,更安全点。”
“也好,绕一点路也没关系,只要不被她们追上就行。”苏段希解开手腕上的绳子,边揉手腕边心有余悸地说,“正好换个地方进城,别碰上了。”
乌酒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碰上了又能怎么样?那里是县城,难道她们敢当众绑人?”
“说不一定。你说,那些村子里还有多少是被迫的?我们自己逃出来了,要不要帮他们一把?”
看到苏段希眼里的试探,乌酒开门见山地说:“你自己决定吧,我不掺和这事。”这件事牵连的人多,他担心自己无意中改变了历史。
苏段希思索半天,决定只是去警局报案讲述一下自己的经历就行。他有私心,想让警局的人晚点找到山里的村子,不想破坏山里女人当家的制度,在那种地方,至少不会有重男轻女的现象,女孩子的人生没有那么苦。
但是话说回来,那些被迫进山的男人也是无辜的,又凭什么要被关在山里一辈子,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乌酒听完苏段希的疑惑,心里有些诧异,问他:“你为什么会有这个纠结的想法呢?”
“在大榕村那里你也看到了,不少人家的女儿都过得不好,还有不少被卖去……”他语塞片刻,低下头掩盖住眼里的失落,若无其事道,“我想救那些被拐的男人,但是我又不想那些女人的生活变得悲惨。”
乌酒摇摇头:“我也没有好的办法,现在的社会环境还不允许所有人都过得好,总有人处于困苦中。”他拍了拍苏段希的肩膀,安慰他说,“你有这个心就很好了,要慢慢地改变,可以从身边小事做起,思考解决之策。”
苏段希呼出一口气,笑道:“也是,这么大的事,我一个画画的操心不了多少。话说回来,也不知道小木到盘龙城了没有?”
他转移话题的技巧很生硬。此时天大亮了,路上有一些出门干活的村民,乌酒不方便用手环联系帝秋,所以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不过也不需要操心这些,毕竟盘龙城不是个危险的地方。
就说帝秋失踪后的事,后来上官璟不是从别人那里知道帝秋在学校吗?
真实情况是帝秋意识到了她失踪会让别人担心,就说要去找上官璟。徐嘉卓担心放她走了再出意外,便出去找了个看成绩的考生,让他去通知上官璟。
当时上官璟来到学校里,一群人正围在成绩榜前说笑。他眼尖地看到帝秋窝在死对头怀里,对他笑得开怀,于是心里的恐慌焦急全转成了不满委屈:“帝秋!你怎么能对他笑?”
帝秋正沉浸在大家对她这个校长妹妹的夸赞里,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情绪,甜甜地笑道:“小璟哥哥,你来了呀!介绍一下,这是我要找的哥哥之一——徐嘉卓。”
“什么?”上官璟难以置信,看到徐嘉卓眼中的挑衅,他伸出一根颤颤巍巍的手指,“怎么可能?他几年前就来到这里了,还……”
他说到一半,看到周围人好奇的目光,冲上前快速地把帝秋抱到自己怀里,走到角落里小声问:“你能确定吗?我遇见你们的时间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