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沁蜷在床脚,抱着身子缩成一团。
灰暗的烛火下,她呆呆地望着窗外,精神萎靡。
初卉端着烛火进门,将要燃尽了的蜡烛换下,嘟囔着“屋里的丫鬟婆子懒怠了,烛火这样弱也不知道给姑娘换一盏。”
舒颜沁将头埋在膝盖上,轻声说“她们有的忙,自是顾不上我了。”
初卉坐在她前面,心疼的说“待大娘子的身子好些了定会责罚她们的,姑娘想吃什么?我出去给姑娘买。”
舒颜沁摇了摇头“舒徵湘很得意吧?所有人都捧着她吧?她是不是很风光?”
初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委婉的说“仁王世子是送来了不少的好东西,不过咱们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飞鸾楼那边不过是小人得志罢了。”
她真是好风光,害人不成反而成了宁怀翎的救命恩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一切并未按照上一世发展,一切都乱了,乱了!
她都这般打压舒徵湘了,她竟然还有今天,又是她成了这副样子,真是难看,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了!
上一世她无知霸道,府里府外的贪玩,却也算良善之人,被害死在湖中。
这一世她收敛了啊,除了对她舒徵湘,她还有什么不对!两世良善难道都是坏的结局?反而是恶毒占了上风。
不信,她不信,她不要做良善之人了,她要站起来,站的比任何人都高,狠狠的将他们踩在脚下!
如水一般的礼品送进舒家,丫鬟婆子排着队送进后宅的飞鸾楼中。
婉雪在院里忙个不停,来来回回的妥善安置,腿脚都要跑冒烟了。
舒徵湘轻抚太阳穴,满心欢喜的说“得了,叫她们都小点声,来来回回的让人眼晕。”
婉雪开心不已,迈着轻快的步子跑过来“是是是,天都黑了也该消停了,二姑娘真是风光,瞧瞧莲香居和青荷院,晦气十足。”
舒徵湘点头,心口不一道“也别那么说,虽然她们待我不好,但我心软必得好好待她们。”
“是是是,我们姑娘最为良善了,不过世子送来这些好东西,我看世子很喜欢姑娘,对姑娘很是上心呢。”
舒徵湘撇嘴“他也不过是泛泛之辈,不过他待我这样好,我总也是感动的。”
又过了半月,彼时已经寒风瑟瑟,韩湛的红色官服已换成了紫色,为从三品吏部侍郎,又是越级晋升,官家青眼有加。
朝堂之上,韩湛见沈丞相在上书禀报,他头上的白发更多了,身板有些佝偻,人也老迈多了。
他是个极看重脸面之人,此番确实对他影响太大。
“圣上,仁王殿下的奏折已到京中,请旨回京。”
官家赞扬“仁王办的不错,允了,年前回来还赶得上阖家团圆。”
宁国公周大人迈步走了出来,行礼拜见“圣上,微臣专管修内司为朝中烧制官窑器皿,临近年末大内禁军持丞相令封了不少窑口,再耽搁下去宫中所要数额恐供应不上,不知丞相是何喻意。”
沈丞相走出,禀报道“有官员举报,官窑流入民间,臣恐有人从中中饱私囊,便将涉事窑口封了,不知周大人如何看待此事。”
周大人道“丞相可有证据?”
“难道我红口白牙污蔑你不成?周大人得圣上信赖,难道就是这样回报圣上的?”
二人在朝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辩驳,管家听了左右不过这两句话,也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