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恐惧症,这个恐惧病症或许大多数人都对此有所耳闻。
对于拥有这种病症的人来说,深海代表的或许不再是美妙的无尽可能性的发源地,而是一个恐怖、恐惧纵横的深渊。
他们大多数所恐惧的并不是海水亦或是海洋本身,而是对深海这一意象所带来的未知的恐惧。
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吧。
穿着潜水服背着氧气罐,身为海洋考察队一员的你与同伴一起下到未曾探索过的深海域里探索。
剧情需要,很不幸的,你与你的同伴走失了,并且无法通讯。
在海水里,能见度很低,你只能依靠手中的探照灯看清部分区域,除此之外一片漆黑。
你无法听见任何的声音,当然这种说法过于绝对。
所以只是相较地面上而言,这里一片死寂。
你只会听见你氧气罐里不断呼出气体气泡上升的声音,水罐满你耳朵的晃荡声,若有若无来自海底的神秘呜呜声——还有你因恐惧不断怦怦直跳的心跳。
除了这些之外,这里你什么都听不到了。
漆黑的只有你一人的海底深处,你没有任何依靠,没有氧气,没有坚实的土地,你甚至还能感觉得到无法看到的地方似乎到处都有着什么未知的事物在蠢蠢欲动着。
你已经没有任何可依靠的了,孤立无援,与世隔绝,你被世界抛弃了。
那样环境下的你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那是人类最本能最本质最纯粹的情感。
———恐惧
发自内心的无助与恐惧。
深海或许与无边无际拥有着无限未知的宇宙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宇宙恐惧症,未知恐惧症,是否也会有这样的病症呢?
目前的时晓已经无法再回想起那么多了。
‘——咣’
他落入了那片未知的海,黑色的海将他吞没,浪涛不断将他击落回卷到海的肚子里去。
现在的他,就感觉自己仿佛被格里斯的话语抛入到了海里。
他即使挣扎也无济于事,他于漆黑的未知中沉沦,无边无际的无助茫然塞满了他。
从他的嘴巴、鼻子、耳朵挤进。
时晓已经无法再做过多的思考了。
‘他…….到底是在说什么。’
如同海洋如同宇宙的蔚蓝色眼瞳怔愣地倒影着面前人的面容。
格里斯的面容清晰到连细微粗大的毛孔都在时晓眼里看的一清二楚,可是格里斯说的话怎么他就听不懂呢?
他说的还是联邦星际通用语吗?而真的不是什么偏僻星球的方言?
时晓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不知道他是否该回答,他不知道他该如何回答。
可是反观说完这些的格里斯,得到了反应之后,他却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事不关己的退开身子。
他的脸上缓解式的挂上浅笑,但是见过之前的他的时晓,是完全没从这个笑里看出一分真实的笑意,笑意不达眼底,全是营业和专业素养。
“好了,凡妮莎女士,您现在该去乘坐逃生飞船离开了,按照说好的,您已经得到你丈夫的消息了——这位幸存者能逃脱出来就可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他摊开手直截了当的说明着,言语开始变得犀利。
“并不是单纯的觅食,这样您就可以放心了吗?只是寄生繁殖或是其他储存的话,巢穴就在眼前,我们并不是吃白饭的,救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又或者,救不出来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他已经死了,您急也没用”
最后的话语格里斯说的格外的重和缓慢,毫不意外的激怒嘲讽到了凡妮莎女士。
她眼眶通红,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整个人仿佛要喘不上气来,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她恶狠狠地瞪着格里斯。
“你,你怎么敢!这样说我的,你以为,我会让你付出———”
恐是气的狠了,凡妮莎女士说话都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本就悲伤过度的她竟遭受到这样恶劣不友好的言语回应,话都没说完一下子气血上头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