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财了!
然而他很快强压住狂喜,冷静了一些:
革叔从来不收货币,只支持以物易物,为什么?
他们根本用不上!
南人有着严格的禁令,不能私自和部落民通商,违者严惩。
而金银这些东西除了装饰,根本没有什么实用价值,更别说那些军士手中的铜钱和银票。
单骑携银钱南下,其中必然牵扯甚大。
不过自己南下实在缺少盘缠,银钱带来的帮助实在巨大。
只能先拿着了,之后立即找门路脱手。
他将金饼用布带扎在腰间,发现锦袋中还有一件轻薄的事物,差点遗漏。
一封信,字迹简短:
极北林胡四部弹压艰难,疑似雍国国师作梗,招抚受阻,速援!
署名是,少梁男!
符启心中一冷,这少梁男,名叫邵函,“男”是他世袭的爵位,“少梁”是封地。
他凭什么这么清楚,因为这人就是那统领善射营和南冠营的尧国小校!
同样是品阶“小校”的下级武官,这邵函就因贵族身份,能独领二百火枪手,还能收编部落民而不受同僚攻讦。
贵胄和黎庶,简直天壤。
按信中内容所说,雍国国师也在?
自己虽然出身雍国,但作为家生子,并没机会认识国师。
符启看着信,神色凝重,大国国师下场,这是个不好的信号,尧国和庄国间的争端必然扩大。
战事吃紧,骄傲如邵函,也得求援。
符启本想将信扔回去,转念一想,还是收入锦袋,放入背包中。
最后看了眼尸体,他匆匆离开,躲入林中。
接下来的十几天,逃亡有惊无险,道上不时有小股南人疾驰而过,也根本发现不了藏入林中的符启。
多亏了革叔赠送的一袋工具,取火和扎营便利了不少。
小米已经经过烘炒,伴着雪水稍微加热就能吃。
一路上积雪越来越少,杉木也稀疏起来,看得到砍伐的痕迹。
原来南边还是深秋,并不如北方早早银装素裹。
等到出现稀稀落落的房屋时,符启的食物袋也见了底。
他不得不改变策略了。
他专门找革叔打听过,一般情况下部落民的活动并不会延伸到这种地方来。
在北边口耳相传中,出了林区便是南人的领土,擅自踏入会招来灭顶之灾。
由于不再有冻土,驰道也宽阔起来,符启在路上碰见几架驴车,那些人见了他,也只是警惕地远远目送,并没有找麻烦。
看来是没事了,符启松了口气。
很快,路边就出现他要找的建筑。
符启望向不远处一座碉堡样式的木楼,木楼外挂着旗帜:尧·平虏驿。
官方的驰道上必有驿站,这些尧国人需要从西罗运送大量铅弹火药,没理由不完善这样的基础设施。
他在碉楼远处徘徊了一阵,没见军马和车架,这才进入。
“你是?”
一个戴头巾、虎背熊腰的青年已经站在门前,拦住符启。
“我是外边来的旅人,想从贵店换点食物。”
符启尽量礼貌。
“北边?”
青年盯着符启,环抱双臂,警惕道。
在青年身后的门内,隐隐有几个人影出现,仿佛符启回答错误就要动手。
符启看到这阵仗,脸色一凝。
糟了,我这就差把部落民的身份写在脸上了。
先前他实在腹中饥饿,想也没想就要进入,现在看来太过孟浪。
向北边溃散时,自己为了不被怀疑,换成了北地的发型。
平日里见不到善射营,战时也戴着棉帽,看不到发型。
现在才发现,这些人脑后留着发髻,而自己却在耳后扎了两个辫子!
符启只知这尧国是西罗新近降服的仆从国,地处西北,和同为西部国家的蒲国隔着整个西部荒原。
没想到同是北方,这些人和部落民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