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辙微微扭曲的脸,在沈星的眼里定格。
他一手扶额,很是不解:“黎叔,这江辙莫非和我们藏兵峡有过节?他不救人也就罢了,何以这么作践我们?”
张黎愤愤不平:“寡恩之人,你做再多也是错,明明是他对不起我们,反而赖在我们头上,别管他了。”
“也是,不管有多少恩怨,以后都不欠了。”,沈星说着指了指地上。
张黎顿时眼色一亮:“啊!你是说……”
“没错!”,沈星紧走几步,把沾了小回春丹的表泥,全部刮了一层。
“好好,还是你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自陈渠受伤以来,张黎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微笑,他大手一挥:“取水来。”
早有老卒取下自己的水壶,递给张黎,他一把拧开壶塞,把水注入沈星挖出来的一捧泥中。
“啊星,我把陈渠的嘴掰开,你往他嘴里挤水。”
“好。”
沈星正要挤水,却突然一顿,眼神往收粮所前的江辙望去。
隔着数百米远,江辙背负双手,神情有些倨傲地看着他们。
“怎么了,阿星!”
沈星收回目光,思索几秒。
“黎叔,江辙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熟悉他吗?”
“他睚眦必报,平日里一点亏也不肯吃。”
“这种人,会舍得扔掉小回春丹吗?”
想到这里,沈星从一捧泥中,取出大约十分之一,再稍微挤出一点水到陈渠的嘴里。
“黎叔,先看看效果。”
没过多久,陈渠的嘴就开始发紫,呼吸从微弱变得急促。
沈星脸色剧变:“上当了,这小回春丹不对劲。”
他连忙脱下衣服塞到陈渠嘴里,再把他口腔里的水分全部沾出来。
幸好,只滴一滴水到陈渠嘴里,他的呼吸再次变弱,却终于平稳下来,只有嘴上的紫色,并没有褪去。
“江辙这家伙好阴险,居然在我们面前装腔作势,差点害死陈伯父。”
周围的老卒,也是纷纷诅咒江辙。
“这小子,当年我就看出他不是好东西,没想到这么坏!”
“当年认识他时,还不是儒生,早知道他这么坏,我当年就该打断他的嘴!”
“我要是知道会有今天,我就把他的舌头拉出来,绕着脖子缠一圈,再把他勒死,淦!”
沈星也很自责:“唉,差点聪明反被聪明误。”
江辙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这不能怪你,谁知道江辙这么阴险,连我都被他骗了,要不是你机灵,陈渠已无力回天了。”
正说着,江辙又笑眯眯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起来,陈渠命挺大的,这都没事!”
闻言,沈星怒从心起,一个箭步冲到江辙面前。
“大胆!莫非你敢打本官?”
沈星挥拳,江辙身边忽然刮起一阵风,他脚步一错,仿佛身在溜冰场上,无端后退一丈,再一看,沈星根本一动不动,倒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沈星嘿嘿一笑,拳头变成爪,在脑袋上挠了挠:“我只是头皮痒,不知道江大人,何以怕成这样。”
张黎担心沈星冲动,一只手本已按在沈星的肩膀上,见状松了口气,暗道,阿星还是懂分寸的,比我当年成熟多了。
江辙故作潇洒地拍着身上的官服:“我只是不想闻你那股腌臜味。”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以后别像个乞丐一样,别人丢了什么你都捡,吃死了怪谁?”
沈星双眉微凛,抬眼,正和江辙的眼神相望,几乎撞出火来。
“我记住你了!”
江辙摸着小八字须:“彼此,彼此!”
经此一变,大家都不想再节外生枝,只是守着陈渠。
时间如水逝去。
终于,马蹄声再次响起,叶卓背着药箱,潇洒地控缰而来。
“快看,叶卓来了!”
所有的老卒,全都面露惊喜,“来了来了,陈渠有救了!”
看起来,老卒对叶卓的医术都很有信心。
不等马站稳,叶卓长腿一跨,就稳稳落地。
“让开,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