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陈二蛋。”

……

风太大了，混着雨点灌入屋内，门是从外面锁上的，现在因为自然腐蚀与风暴的摧残，铁锁终于不堪重负，彻底报废了。

男人不得不将桌椅顶在门后，以此阻挡寒冷与潮湿的侵袭。

不知道男人的名字，我们用A来代替。

房子很久没人居住了，腐烂的气息布满了每个角落。A在壁炉旁边靠墙坐了下来。这里稍微干燥一点。

从照片来看，这里曾经住着一个老渔夫。

一天清晨，天还未亮，老渔夫已经起床。他穿上破旧的衣服，带些干粮和淡水，踏上了出海的路。

小船已经很旧了。

老渔夫解开缆绳，爬上小船，向大海深处驶去。海上的风浪很大，但对于经验丰富的渔夫来说，这并不算什么。

傍晚，老渔夫回来了，比以往早很多，是丰收了吗？好像没有。

老渔夫把船停好，匆忙下了船，向屋内走去。

走进小屋，把渔网随意丢在地上，没多久，便离开了。

他走的如此仓促，来不及整理小屋，来不及带走照片，来不及处理最值钱的渔船。甚至来不及带走走一些生活必须的行李。

发生了什么？这次出海，老渔夫看到了……

思绪中断，A抬头。

木椅的缺口严重腐朽，但向上蔓延的细微裂痕说明木椅的损坏并非只是真菌的功劳。

笨重庞大的老渔夫搞得的家里一团糟，原本堆砌的柴火被碰的到处都是，南边，北边，门口，各个角落，到处都是。散落的有些……均匀，许多火柴被从中间踩的粉碎。老渔夫故意的？还是……另有其人或者说其他东西？

它好像在找什么？

A不禁再次望向窗外，大海一望无际，显得更加神秘，深邃。好像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

风暴还在继续。

冰冷刺骨的海水，狂啸怒号的飓风侵蚀着陈二蛋本就不多的意志。

偷爬进这船的货仓是陈二蛋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

哪怕回去被面对凶恶的债主们也比现在在船上等死好。

食物和淡水三天前已经耗尽了，商队的人吃了那种蓝色眼睛的鱼，都疯掉了！

奇怪的是，陈二蛋也偷偷吃了一点，但好像没什么事。可能是他吃的比较少。

疯掉的胖船长和水手们在昨天全都跳海里了。现在船上应该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哪怕再饿，他也不敢享用船上剩下的鱼肉，因为他不想下场和其他人一样。

船舱内，陈二蛋抓着扶手摇摇晃晃。

雨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不知道这船还能在暴风雨之中坚持多久，但陈二蛋知道，反正自己块要撑不住了。

睡意袭来，慢慢压过了饥饿与寒冷带来的痛苦，意识逐渐昏沉，要……结束了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朦胧与恍惚间，陈二蛋看到了很多东西。

哭哭啼啼的胆小鬼蹲在角落，忏悔着，祈求上天保佑；在船的桅杆上，小丑于风暴中来回行走，摇晃着保持平衡，时不时和下面的空气观众互动；脾气很差的壮汉打砸着船上的东西，嘴里吐着难听的脏话。望着桅杆上的小丑却因为摇晃的船只无可奈何，只能向胆小鬼和空气大吼大叫发泄自己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