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参在浓郁的剑寒色灵气中，继续往下深入着。每次与这些莫名带有锋芒毕露的剑意的灵气接触时，都仿佛有无尽剑光从所有角度飞射而来，要将世间万物全部斩灭。

不过既然打不伤自己，澹参也就没把其当回事，一路继续横冲直撞了。

“所以在这里的，应该是两个人喽。”澹参对青铜色调的小人传音道。

虽然也不一定会被伤到，但小少女还是在澹参要求下，于右胸口袋中乖乖躲好，而至今无反应的蛇蛋，则被澹参放在灵力装甲内侧的安全之处。

小少女依旧以灵识回复道：“是的。身为从双剑中孕育而生的器灵，她们一般都是一起行动，当年我们决定分头探索前进之路时也没有例外。”

“虽然以出身和修为来说，她们的剑术实在…比较差强人意，但她们所炼剑器的精妙，连我也十分佩服。”

小少女叹了一口气。“虽然我本就走的是万物皆炼的路，但我一直有些怀疑，即使我真的专研炼剑，最后也很难超过她们的正常水平。”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明显的剑修强者，是你口中比较安全之所的护卫呢……哦，发现开口了。”虽然本就不是很在意，但也算解开了一个疑惑。不过还是正事更重要。

“那她们当年性格如何？”

“我…不是很清楚。”又没派上用场，小少女愈发尴尬。“虽然我暗中对她们的炼剑之法十分钦佩，但因为……各种原因，一直都没有实际接触她们的机会，连最后镇守后方时都没有过多少个人交流。”

小少女认真思考想挽回尊严，结果还是只想到一个有点微妙的情报：“不过她们向来都是在一起的，不曾有人见过她们彼此分离过片刻。”

已在开口旁的澹参闻言无奈。“这好像没什么更多帮助……我们本就知道她俩都在这里。即使再在一起。她们还能合体了不成。”

“总之，你试着传讯一下吧。”澹参护着小少女探出脑袋，“如果对方没有回应，那她们可能也出事了。”

小少女点点头，小心地传出讯息。

但与之前在蛇首处不同，不久后便接到了回应…虽然只是模糊的大意。

“这什么？”澹参皱眉，“让我们快过去？帮她们做什么？啥意思？”

“她们似乎有些急切……难道是修炼出了什么意外，需外力帮忙，一直等到现在么？”小少女有些紧张。

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不过既然她们还能交流，问题应该并不太大。”

“那不一定啊。”莫得感情的澹参，习惯性说风凉话。“你之前也能交流的。而且虽健忘，但很健谈呢。”

本来有些安心的小少女闻言一噎。

澹参摊手。“作为一个比较悲观的家伙，我不忽视那些糟糕的可能性。”

“总之…在这多说也没什么用处。做好准备。”澹参左手拍了拍右胸口袋，小少女心领神会地缩了回去。

确认准备就绪后，澹参进入开口。

又一次只有澹参知道的漫长坠落。

……

看着眼前的东西，澹参有点想再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而不像澹参一样见得多了的本地人小少女，目瞪口呆。

在二人面前、由剑寒色灵气所组成的灵气星球旁，灵气不停化作数不胜数的各式飞剑、接着便在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剧烈冲撞中互相毁灭，碎片又归于灵气之中，如此循环往复。

但这刺激感官的大场面，澹参二人却全不在意，因为他们大半心神已被剑寒太阳中的撕打吸引：

两个由无数各式飞剑强行拼接而成的柱形躯干，和躯干上众多枝条似的手臂，以及遍布躯干与手臂、以稠密剑刃为唇、以大量剑锋为齿的密密麻麻怪异大嘴的不可名状之柱，

分明显然在根部相连、却又分别从大致是剑寒太阳两极之处伸出，然后各自拉长了自己的身体，用躯干本身、其上海量手臂、以及手臂上的密麻大嘴，用宛如澹参老家街头小流氓打架般的低级方式，无数肢体交织，互相扭打撕咬到一起！

嗯，当然是不可名状版的小流氓。

相比起头脑已因暂时无法分析出眼睛正在看拓麻的什么鬼、而宕机罢工陷入呆滞状态的小少女，有神经护体的澹参有充分的余力在心里吐槽。

这时，有一道似乎有着独特重音，并因带着绝大的混乱与仇视的波动、而嘈杂到识别困难的灵识讯息，在剑寒太阳上一体的二人突然似乎平静了一些时，回荡在这片黑暗空间中。

澹参细细感应，结果辨认出鼓噪的讯息大致是几个混乱句子的不断混杂重复：“你不是她是谁”，“谁无所谓帮我帮我”，以及“帮我杀她杀她”。

奇怪于重音的澹参，又仔细感受了一下，然后才发现原来这根本不是一道传讯，而是飞剑柱子的两个头颅，在完全相同的时间传讯的结果。

接着、安稳没一会的两个飞剑柱子的头部，在同时对澹参说了刚才几句话后，便似乎重新都被对方吸住了全部精力，很快再次互相扭打起来。

见对方似乎暂时管不上自己了，乐得清闲的澹参，对着刚回过神来的小少女传音道：“看来你说形影不离的她俩，互相间其实有些分歧的啊？”

而比澹参严肃得多了的小少女，则认真思考着过去的见闻、和如今的异变，最后猜测式地回答道：“不……即使她们原本心中就有什么芥蒂，也显然不会达到现在这种程度。”

“她们更可能是、像半妖蛇女和我一样，在数千年研究的过程中逐渐扭曲，最后走上了一条失败的修炼路。”

在灵识中传到这，小少女沉默了一下，然后语气有些百感交集地对澹参道：“随着又有两人的修炼，也走上了带着这种相似风格的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