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破旧的农家小屋内,项木被手腕处传来的勒感惊醒,初时只是看到两个人影在身前晃荡,待眼睛适应了黑暗,才惊觉是两个陌生的汉子正在娴熟地捆缚自己。晕晕乎乎的他本想挣扎,却发现手脚瘫软无力,顿时暗呼不妙。
“杨大哥,你……”他不安地转动眼珠往四周看了看,随即愤怒地盯着旁边正在捆缚好友的杨行。
“我怎么了?”杨行露出一副憨厚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皱眉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哈哈……你小子倒是生了一副老实憨厚的脸,不到一年时间,被你骗到的小崽子却是不下十个了!”旁边壮汉看着杨行那一副鸡犬无害的憨厚表情,哈哈一笑。
“嘿嘿,力哥,过奖了……”闻言,杨行对着那打趣他的壮汉嘿嘿一笑,随即转过头,怜悯地看向项木,“小子,别怪我,我这也是混口饭吃,要怪就怪你们太傻了,太容易相信陌生人了。”
“呸”,看着杨行那怜悯与得意并存的脸,项木恶狠狠地朝着他啐了一口。
“哟,小子,你倒还硬气!不过,这时候还这么硬气,无疑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力哥身边一身形瘦削的人嘲讽道,随后上前,狠狠一拳砸在项木肚子上。瞬间,项木脸部褪去血色,变得苍白无比,痛苦地弓起了腰,如同一只虾米般。
与此同时,同样被惊醒的徐川生只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眼皮抬了抬,手脚挣了挣,待发现已被捆缚得结结实实时,便一声不吭,随即便又在晕晕乎乎中闭上了眼睛。
“多和你的同伴学学,对你没坏处!”那被唤作力哥的壮汉开口道。只是,他看向徐川生的眼神,更是多了一份不屑与厌恶。
“给,这是给你的奖励!”似乎是不满小弟的自作主张,似乎是被徐川生的“胆怯”给影响到了,又似乎是见不惯杨行那虚伪的面孔,此时的力哥脸色略显阴沉,扔给了杨行几块碎银子,闷声道。
见此,杨行很是识相地收起了自己那一副既憨厚又得意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力哥,随即便捏着碎银子恭敬地站在一旁。
“走!”不理会杨行那略带尴尬与讨好的表情,力哥看了一眼门外的月光,回头对身后三人道。其中两人相视一眼,露出一丝苦笑,便扛着已经被打晕套进麻布袋的两人,连忙跟了上去。
这杨行凭借憨厚的外貌,在无意间搭上力哥这条线后,便时常做些假义坑人的勾当。其所选的屋子,自然是那等偏僻之所,加上此时月亮低悬,太阳未升,因此,扛着麻布袋的力哥几人倒是没有碰到什么路人。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徐川生只感觉一阵颠簸,腹部被硌得上下翻涌,异常难受。通过身体触感,他判断自己似乎正在一个口袋里,正被一个人扛着走。
他想要睁开眼睛,却感觉头脑昏胀,眼皮重千钧;想要挣扎手脚,却发现浑身酸软,手脚无丝力;想要畅快呼吸,却发现麻布袋紧束,闷热难受。在这种痛苦中,他本就昏沉的脑袋里突然闪出一个画面:一只脚不停地踢着一个麻布袋,不多时便从袋中渗出一丝丝血迹。
一股恐惧、不安且愤怒的情绪随之衍生,引起一阵血气上涌,随后其额头处升起一股灼热,接着身躯上泛起一阵刺挠感,一种又痛又痒又麻的诡异感觉瞬间遍布全身。这种诡异的感觉须臾间便击垮了他全部神志。
另一边,当项木开始慢慢缓过来时,意识到危险处境的他极为不甘,于是他开始在袋子里奋力挣扎。虽然眼皮疲重,却压不住渐大的眼缝;虽然浑身酸软,却阻止不了渐强劲的手脚。
正挣扎着,项木突然感觉腰部似乎挨了重重一拳,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疼得他本就昏胀的脑袋一轰,倒吸一口凉气。随后便听到一声阴沉轻喝:“小子,我劝你安分点,不要让我给你‘加大餐’!”
吃痛之下,项木剧烈挣扎起来,却是在不经意间把塞入口中的破布磨掉,随即一口咬了下去。
“啊……”那人吃痛,麻布袋从肩上抖落,“啪”的一声,摔落在地。
见地上麻布袋窸窸窣窣地动了起来,正龇牙咧嘴、撩衣抚压被咬处的汉子顿时怒上心头,对着麻布袋就是一阵狠踹。
“恩?”而就在这时,背着徐川生的那人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肩上传来,不由感到一阵怪异。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力哥听到声音,转头皱眉问道。而在后方押护的另外一人,也是快步向这边走了过来。
“额,那小子不老实……”扛着徐川生的那人,指着正在被同伴狠踢的麻布袋,连忙解释道。只是,刚一说完,“噗通”一声,那人却是一头栽倒在地。
“老四,怎么了?”突见如此异状,正狠狠踢踹项木的汉子连忙跨步上前,急切道。
“不要过去!”正处于老四前方的力哥,突然大喝。
正欲上前查看的汉子一愣,疑惑地看着力哥。
“小心!”力哥警告的话音刚落,“嘭”的一声,一只拳头就击在愣神汉子的腹部,竟是一下将其击飞出去,而此时,力哥的提醒还在其耳中回荡,只是那汉子眼中却满是惊恐:这是什么鬼东西!
看着那破袋而出的身影,除了倒地不知生死的老四外,另外三人均是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脸色苍白似雪。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一声失声尖叫过后,慌乱的脚步声、惊恐的尖叫声、惶恐的求饶声、凄厉的哀嚎声等,相继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