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吃了药的缘故,这一觉睡得有些沉。
我甚至在模糊的意识中,察觉到有人在耳边小声喊我,不知是做梦还是外婆的关心。
咚咚咚,咚咚咚……
巨大的敲门声,这次倒是让我瞬时清醒了。
干嘛呀?一大早的?本来就没休息好,我不耐烦地打开房门,果然是那个两面派。
“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呢,到堂屋来,有事找你!”姚思翔瞪大眼睛,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
“你有什么事啊?杀人凶手。”我挑衅地看着她。
“你别信口胡诌,有证据吗?”看来这厮是干坏事干惯了,只要没证据,她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拖着有些疲惫的步伐,来到堂屋,倒想看看她又要发什么疯?
没承想,舅妈已经在堂屋正襟危坐,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桌上放着录音笔,看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曼雪,怎么说你也是上过大学的,怎么能干出这样的龌龊事?”
她双手交叉在胸前,指尖微微颤动,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她的权威,声音如同寒冬中的冰锥,冰冷而尖锐,话语中充满了指责和质问,仿佛她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得一清二楚,只等着我低头认罪。
我本不想搭理,可姚思翔又在一旁拱起火来了。
“妈,您别生气,表姐这可是窃取个人隐私,要付法律责任的。”
“是吗?这补品可是你妈非要拿走的。”
听到我的反驳,舅妈皱起了眉,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我,看来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随时准备发动更猛烈的攻击。
“刚好是我这一盒?我说怎么还追出来,特意孝敬我?”
我冷笑了一声,也还有些累,准备撤出这无聊的游戏。
谁知,姚思翔一把拉住我,“没解释清楚,就想走?”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舅妈更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审判者,想借着她那股子泼辣和气势,死死压制我?
可我偏不让她得逞。
我用尽全身力气甩开姚思翔的手,“这本来是我的工作用具,有什么问题吗?”
可能是听到了我们争执的声音,外婆循声赶来。
“这是做什么?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讲。”
“婆婆,也就你把我当家人。”
“妈,您来得正好,您来评评理……”舅妈一边拉扯外婆,一边对着她女儿使眼色。
“不要为难婆婆,要是碍着你们眼了,物归原主就是了。”
我正准备去桌上拿回录音笔。姚思翔一个箭步便夺了去,就好像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得交代外婆不要掺和进来,我会处理好。
“你窃听这就久,就想这么算了?”许是看出了我的顾忌,姚思翔嚣张的火焰更胜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倒是好意思,张口就想拿走我的手机?我不屑地扑哧一笑,真当自己是正义使者?
“ No way!”说完,我转头就走。至于二人脸上的表情,我便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想见。
趁着洗漱的间隙,我思来想去,本已放弃了复查身体的想法,可奈何还这诸事未了,如果不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恐怕会死不瞑目吧?
想起三天前,我不断劝诫自己。
保险起见,最后还是去了县医院复查,排队、挂号、问诊、拍片……
一气呵成,就等结果出炉。
于是,用过早饭,我不安地打开了手机里那份报告。
确诊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真见了“癌”这个字,还是有些难受,有些不敢相信,我才28啊,正是他们所说的大好年华。
二话不说,我坐巴车来到县医院,取了报告,听了医生的建议。
可我,在此刻,求生的意志竟然达到了顶峰。
一是为着给自己讨回这些年失去的公道,二为着还想要多陪陪爱的人。
可治疗的麻烦与复杂的康复过程,瞬间又让我恢复了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