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安静不到三日,另一个修罗场,随之而来。
“也不知道来接一下?”姚淑容女士正鄙夷地朝我怒吼着,她白了我一眼,便自顾自地进屋了。
我又不是神仙,能未卜先知?
果然,人太懂事,就是根头发丝儿的事,你都少不了欲加之罪。
“大姐,你可有的受咯。”苏天头部微微倾向姚淑容女士,看了看我说道。
外婆见女儿回来了,自然欢喜,又是准备杀鸡,又是到处炫耀,可人家姚淑容女士好似并不领情,两人各忙各的,几无交流。
苏天百无聊赖,跟着我屁股后面,一会儿展示着他带来劲爆炮竹,一会儿打听各类杂事,其中最重要的事,无非是我那丰厚的稿酬。
见我出手阔绰,缠着问我到底挣了多少钱?
他是不是也能靠写小说赚点零花钱?能不能带他玩?……
任曼春这张嘴,只要你不交代她,怕是联合国秘书,也能8G冲浪。
这小子问了这么多,楞是没问一句,我这几个月过得好不好,到底为何想不开。
这么一比较,徐巧都瞬间可爱起来了。
饭桌上,姚淑容女士,横眉冷对,就跟我欠她八百万似的。
刚开始,大家都只是安静地吃着饭,外婆想要打破这冰冷的气氛,便笑着说道:“淑容,你别总那么严肃,小雪这孩子从小就孝顺,给我买了不少补品不说,这次住院的所有费用,都是她一个人出的,有心。”
姚思翔在一旁疯狂地翻白眼,但可能是见这氛围不对,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挺让人心情愉悦。
外婆本以为姚淑容女士会夸赞我一番吧?
谁知人家只是冷冰冰地丢来一句:“别人都说孩子大了,出息了,就剩享不完的福了,人家是孝顺,孝顺完生父、孝顺继父,孝顺完小姨、孝顺外婆,就是看不见你,还得担个母慈子孝的空名头,可不是有心吗?”
“用不着指桑骂槐,这个世上,我谁也不欠。”
正可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我就是听不得她这如寒风般尖锐、刺骨的挖苦。
“是啊,小雪,多懂事的孩子啊。”外婆还跟我使眼色,试图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知道她不想我们有所隔阂。
“她懂事?得罪完这个,得罪那个。”
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姚淑容女士就是有这种本事,好事也能瞬间变坏事。
苏天在一旁,吓得一言不发。
姚思翔倒是眉头舒展,在一旁看起了戏。
也是奇怪,明明经历了这么多,按理说,我早就应该免疫了不是?
怎么一碰着姚淑容女士,我就易燃易爆炸?
付出多少,她都看不见?
算了,本来也没多少母女情分,不是吗?
姚思翔这厮顾着看笑话,倒也没惹出什么祸端。
我不想和姚淑容女士锣对锣,鼓对鼓。更何况,外婆不停地在桌下轻柔地拍着我的手,本来即将喷发的火山,硬是被外婆生生按下了,看在外婆的面子上,只能就这样算了,一忍再忍。
“苏天,你们今年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让老妈自己跟你说吧,我玩炮竹去了。”这苏天,该他说话的时候又三缄其口了。
收拾完家里的活,我和外婆在堂屋烤着火,姚淑容女士不知又去哪“正名”去了。
“你妈就是这性格,你别跟她硬碰硬,也别激她。”
“我知道,那她为什么对您也这样?”
外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可还没等她开始讲述,隔壁家的小柱子慌里慌张地跑进来了。
“曼雪姐,不好了,你弟弟手被炸了!”
“什么?”声音在我喉咙中艰难地挣扎着,想喊却喊不出。
“你们快去看看吧。”
外婆听了也跟着着急,她不停地碎碎念,手被炸了?这可怎么好?……
可她腿脚不方便,我便只能嘱咐她留在家里,等我消息。
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跟着小柱子,一路小跑,来到河边,才发现是苏天的手被炮竹给炸伤了,血肉模糊,中指已经不见了。
“大姐,你可来了。”苏天可怜巴巴地带着哭腔控诉道,他用手捂着流血的手,看起来很痛苦。
我顾不上骂他,叫小柱子赶紧招呼大家一起找苏天被炸飞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