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藤怎么卖？”于语沫问道。

“三块钱一把。”

“两块五卖不卖，我买两把……要不要，不要我走了。”

“哎呀，给给给。”

小贩装了两把给他。

于语沫提着一口袋南瓜藤，又去打了一塑料瓶的藤椒油。

“小子，你过来。”

卖书老头坐在墙边阴沉沉地喊着于语沫。

“你被放出来了？”于语沫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家里还有婆娘要照顾，所以老子花了五千块。”老头恶狠狠地说道，好像是于语沫欠了他五千块似的。

“你快给我说——青囊经里记载的救苦救难救人丹的丹方是什么！”

老头突然暴起，一双粗壮的手臂紧紧捏住于语沫的领口，环眉豹眼，脸上横肉尽生，哪里像个老人，完全是凶神恶煞的匪徒模样。

“我不晓得。”

老头庞大的躯体如同小山一般似在压着于语沫，但他仍旧淡定地说道。

周围一些小贩看着这一幕都有些胆颤，这卖书的蛮子昨天打了公家的人没事出来了现在还逮着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看着细皮嫩肉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一拳啊。

“你说你不知道！你说你不知道！”

老头有些狂乱地大吼道，震得周围的人耳膜生疼。

然后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年轻人会惨遭殴打的时候，老头吼完之后却意外消停了下来，也松开了于语沫的衣领，自己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回到墙边坐着。

于语沫淡定地理了理衣领，在人们好奇的目光中提着一口袋南瓜藤和一瓶藤椒油离开了市场。

他提着菜慢悠悠晃到立交桥上，俯身望去，今天倒是要热闹一些，远处看见两辆车停在路口，大概是发生了剐蹭。

一辆辉腾车也从贵族小学那边驶出来，在路口红绿灯那儿停住了。

于语沫这次倒是看清了，那辆车里坐了一个大胖子，有点眼熟的样子。

等到绿灯闪出来，辉腾车又快速往城里去了。

于语沫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刚走到院子外就听到靠在墙边的水缸发出了一个清晰的翻涌声。

“咕咚！”

于语沫走过去看见鱼仙欢腾地在缸里翻涌，然后它好像是感受到光线被遮住了，便在水里抬起头来，用一双死鱼眼盯着于语沫。

“你的资质尚可，但也仍需努力。”

于语沫认真地教导道。

“天地生万物，人乃最为灵长，但其他生物并不是没有升华的机遇，你要做到不被外物所吸引才能到更高的境界……”

鱼仙吐一圈泡泡，似乎对于语沫的教导很是受用。

于语沫便伸手进去捏了捏它的脸。

“孺子可教。”

他夸赞了一番，提着菜进门。

过了会儿又提了一个盆出来，将买的两把南瓜藤扔进去用清水洗了洗，焯了一下热水后切了一些小米辣和蒜末进去，再倒入刚刚买回来的藤椒油，糊在一起拌了拌，就这样端着盆蹲在院口吃起来。

南瓜藤清爽弹牙，带着点微微辣和藤椒油的麻，在这样的热天能够消解不少暑意。

下午时太阳在云层间时隐时现的，现在倒是可以大大方方出来透透气。

于语沫眯着眼睛看着太阳的边缘挨着柑子树的树梢然后极慢地下落。

这种场景大概就是时间被具象化了。

“鱼鱼哥，你在吃什么？”小华捏着一根茅草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看着于语沫盆里发出的香味不禁含了含手指。

“你尝尝。”于语沫给他挑了一根放进小孩嘴里。

“哇，好麻！”小孩儿忍不住跳起来。

于语沫哈哈大笑：

“这是麻油，专门用来麻你这种小孩儿，人家人贩子给小孩灌一口油然后小孩就麻的没有知觉了，人贩子就可以将他抱走。”

“那我不吃了。”小华捂着嘴巴后退了一步。

他惊恐地看着于语沫，宛如他就是麻油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