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皇城北衙，二楼。

“…就这样？”

古大雍看着面前神色冷清的赵高，心头竟是生起一种莫名的荒诞感。

尤其是在听了赵高讲述先前经历之后，这种荒诞感就越发强烈。

合着咱北衙七万多人，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弄的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案子，最多搬到几个七八品小官。

你小赵子回去处理下交接手尾，就遇到“刺杀皇上”的大案要案…

这案子只要破了，所获功勋都顶他这个档头两三年所获了。

真真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气运所钟。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样好运的家伙，是咱家手下，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呸，咱家才不是鸡犬！

“小赵子！”

古大雍唤了一声，斟酌了一番用词，脸上堆起笑容：

“你加入东厂第一天，就弄来了这么一件大案，很不错！

不过，你毕竟是新人，对咱们东厂很多事情都不熟悉，后续自有张营头安排人手跟进。

你放心，曾掌班说了，属于你的功劳，一点都不会少。”

营头张勇，是古大雍的顶头上司，据说修为已到六境，肉身关的极限。

掌班曾靖，则是张勇的上司，北衙十二掌班之一，气身关修为，握有六千多厂卫的生杀大权。

赵高作为一个新人，加入第一天，名字就能被作为掌班的曾靖所知晓，只能说这件案子的份量超过了赵高的预估。

赵高若有所悟，压低嗓音道：

“…是他们盗卖嫔妃宫女的尸体？”

一些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在失去皇帝宠爱之后，很快就被皇帝遗忘。

按理说，她们的后事是要比绝大部分太监体面得多，至少能入土为安。

但耐不住宫外一些人稀奇古怪的需求，比如配冥婚。

这种在赵高看来莫名其妙的身份滤镜，需求极大，价钱极高，一具妃嫔尸体，至少要几千两银子。

不过，真正的妃嫔数量有限，所以柳太监他们做的最多的，是以次充好。

要知道，这宫中每年死的宫女不下千人，绝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死后无人认领。

将宫女的尸体捣腾一下，冒充妃嫔发卖，每年的利润不下百万两银子。

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绝不是柳太监一个小小的净乐堂主事太监能把握的。

搞不好内官监的掌印太监都会牵涉其中。

“嘿，有些奴才胆子太大，这次不砍几百颗脑袋，收不了场。”

古大雍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随后又交代赵高几声，便让他去歇息。

赵高从善如流，提了句孙果，随后就回到自己在北衙的屋舍。

这件案子，自己已经吃下了最大一块红利，总该给其他人一些表现机会。

接下来，就看东厂的手段，究竟能挖到什么程度。

赵高如今是三等番子，在北衙一楼也有自己的独舍。

洗漱完后，他躺在床上，这才有空细看昨日的系统评价——

【今日评价：你如愿以偿加入东厂，成为北衙的一名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