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会酒后,他拿着酒瓶出了屋。
我爬到门口,看到这哨兵走远了,才招呼他们出来。
“吓死我了。”包胖子说。
罗大喜走到床边,他伸手去掏被子。
“你干嘛?”我说。
“我看,看,看被子里有没有酒瓶。”罗大喜说。
“有吗?”科尔问。
罗大喜掏了三床被子,“毛,毛,毛都没有。”
“走吧。”科尔说,“那边演出结束,这里的兵就会来了。”
“好,走人,都把衣服脱了。”我说。
我去了小屋,把军官服脱了。
拉开抽屉,看到一个新的上尉肩章,我顺手把肩章塞进裤袋里,又从抽屉里拿了几个子弹壳。
从屋里出来,我招呼他们原路返回。
翻过铁门,我们几个又顺利出了部队大门。
上了三轮车,我看到罗大喜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大喜,你拿的什么东西?”我问。
“垃圾袋。”罗大喜说。
“我是问你这垃圾堆里装的是什么?”我说。
“回家给,给,给你看。”罗大喜说。
“你偷东西了?”我问。“是军装。”包胖子说。“是旧军装。”
“我草,你听吗的这不是惹事吗?”我说。“赶紧给送回去。”
“旧,旧的,军,军装,我是在洗脸盆里拿,拿的。”罗大喜说。
“老大,别送回去了,送回去,我们就暴露了,搞不好,全被拘留。”包胖子说。
“旧军装,丢了也不心疼,没事的。”罗二喜说。
“好吧,罗大喜,下不为例啊。”我说。
“下,下,下不违例。”罗大喜说。
“我们去哪?”包胖子问。
“去春风路溜达溜达?”罗二喜说。
“就去春风路。”科尔说。
“好,你们坐好了,我要开车了。”罗大喜说。
罗大喜把车蹬得飞快。
“拐弯慢一点,你这不是飞机。”我说。
“慢,慢不了,这发动机着,着,着火了。”罗大喜说。
“要是翻车了,我给你没完。”我说。
“翻,翻不了。”罗大喜说,“没,没车轮我都能开。”
到了春风路路口,钟鼓楼上的钟声响起:咣咣咣咣。
我们跟着一起喊着咣,喊到第十下,我们喊着:呀。
然后一起大笑起来。
春风路钟鼓楼这个钟,每到晚上十点,咣咣九下后,最后一声响,就是个“呀”!
这个大钟挺邪门的。
宁小楠说十一点来家里找我,她会不会提前来找我?我得早点回去了。
“老大,阿芳来了。”包胖子说。
阿芳过了马路,她穿着超短裙,丝袜,脸上涂着粉,口红依旧红得吓人。
“你们都在啊。”阿芳从包里拿出一支烟,把烟放进猩红的嘴里。
“芳姐,今天生意不好啊。”包胖子说。
“生意好的很。”阿芳把丝袜朝上拉着,“只是我懒得接,没有看上眼的。”
“可以啊,你都挑人了。”包胖子说。
“懒得接,你还来,不如回去睡觉了。”罗二喜说。
“我是想回去睡觉,这不是看到你们了吗?”阿芳看着我。“我想去喝酒,谁陪我去?”
“我去。”罗二喜说。
“不要你,你还未成年。”阿芳靠近我。“我得找个成熟的,善解人意的,向东,去吧?”
“我没空,”我说。
“老大,鸭哥过来了。”包胖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