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卓与军士们饱餐一顿,准备在此休养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启程去西羌国的边境以虎符调遣四境军队。这些军队是从西羌各地筛选出来的精锐部队,分别驻扎在东西南北四方边境,担任边防戍卫之职,每支军队约有五万人马。因其常年与周遭各方小国和部族征战,他们历经战争考验,军队的战力极是强悍。南境军大将军亓臻为二王子妃亓兰之父,极可能早已被赵硕收服,其他三境军队赵硕的人应该也早有渗透,因此收服边境军刻不容缓。
程柏蘅也对赵卓讲述了自己这几日的经历,讲到赵硕弑父杀兄时,不禁自责地落下泪来:“怎么也没料到赵硕就那样发难了,我还没弄清楚状况,大王和大王子就遇害了。我就那么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赵卓轻轻拍着程柏蘅的肩背,为她抹去腮上挂着的泪珠,温声道:“你杀了达虎,救出大嫂和彦儿,已经做了很多事,帮了很大忙了。而且你先把达虎杀了,父王的亲卫才能死心踏地地听从我的调遣。先把赵硕伤了,我才能很快从他的手中脱险。也就是说,我还活着,能走到这里和你再相见,你在其中的功劳是居首的。”
程柏蘅心绪渐渐平息,道:“不知大王子妃怎样了,烧退了没有,咱们早些回去接他们母子吧。”
赵卓道:“也好,阿蘅时至今日我便不与你客气了。你明日带人去接大嫂和彦儿,别的地方太危险,就把他们送来乌氏州吧,萨楚日首领是彦儿的表叔,他会照顾他们娘俩的。我明日一早先去最近的东境军营,与你就不顺路了。这刚与你见上面咱们便要分开,还真舍不得,你可要多多保重自己。”
程柏蘅思索良久道:“我有些担忧,东境军驻地与赵硕的封地太过相近,赵硕知道你有了虎符肯定要先到边境调动兵马的,如果他早与东境将军沆瀣一气,你贸然前去恐怕是自投罗网。不如先到有把握的一处,待你的势力壮大了,可晚一些再去东境军。”
赵卓道:“东境与大弘和瓦剌相邻,百余年来常有大大小小的战役,因此东境军一直以来都是西羌有最强战力的军队,大将军季奇世代忠心,但愿他不要被赵硕蒙蔽的好。不过你说得有理,我这便去与包喜将军商议。你该饿了吧,我这里还有吃的,你先填饱肚子。明日还要早起,吃完饭你便早歇了吧。”
程柏蘅点头,又抬头望着赵卓:“你这几日也消瘦了不少,要注意身子。”
赵卓笑道:“还是我的阿蘅关心我。你放心,我这样年轻力壮的,熬上几日哪就会有事?”
寅正时分,赵卓的军队已经开始拔营了。
程柏蘅走出帐篷,见赵卓正站在帐外,便问:“你一大早在这里站着做什么?怎么不叫我?”
赵卓憨憨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这不是怕你还没睡醒,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程柏蘅也不由一笑,道:“傻瓜,我要不醒你便一直站在这里吗?你昨晚和包喜将军商议得怎样了?”
赵卓道:“我们决定先去西境军大营,再去北境,最后再回东境这边。这一趟下来至少要用半个月。”
程柏蘅问:“我将大王子妃送到乌氏州后,再到哪里去与你会合?”
赵卓道:“算时间,你可以去北境军大营与我们会合。不过,我顶多会在北境待两天,如果你过去我们已经离开了,你便往东境军方向来追我们便是。”
程柏蘅又问:“万一北境军也被赵硕收服了呢?”
赵卓摇头道:“要说别人确有这个可能,可北境军大将军方峦是我三姐的丈夫,三姐是父王与大王妃之女,她与大哥一母同胞,方峦是不会背叛父王转投赵硕的,料想赵硕也不敢去拉拢三姐夫。”
程柏蘅又问:“我贸然去北境军大营,他们会不会把我当成奸细抓起来?”
赵卓笑问:“我给你的狼头令还带着吧?”
程柏蘅从袖中摸出那令牌交给赵卓:“这令牌要紧,还是你自己随身带着放心。”
赵卓没有接,道:“这个你收好。见牌如见我本人,只要不是要杀我,我的人都会遵从的。”
程柏蘅收起令牌玩笑道:“那遇见什么紧要的事,我可就替你做主了。”
赵卓哈哈大笑:“我都是你的,我的一切你尽管做主便是。”
程柏蘅眉毛一挑笑问:“真的?那我以此令牌要求你做什么事,你答应吗?”
赵卓举起手来:“当然要答应。我对天发誓,以后我赵卓的一切事情程柏蘅都可做主,如若违之,天打雷劈。”
程柏蘅赶紧去捂赵卓的嘴,口中嗔道:“呸呸呸,怎么起这样的毒誓?”
赵卓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温声道:“这就是我的心意,永远不会违背的。”
程柏蘅脸红似关公,急忙推开他道:“做什么?旁边都是人!”
周围收拾帐篷的兵士确实有几个偷偷抬眼来瞧,赵卓高声喊道:“看什么看?都给我麻利着点儿,耽误了卯时起程军法处置!”顿时个个兵士都低下头,手上的活儿也更利索了。
赵卓派了一支百人队伍跟随程柏蘅前去接大王子妃和大王孙。百夫长叫邱树,看样子二十出头,是位个子不高的壮汉,他拍着胸脯向赵卓保证:“九王子放心,郡主的安全就交给小人了,只要小人还有一口气在,绝不叫郡主伤一根寒毛。”
程柏蘅向邱树点头道:“如此便有劳邱大哥多照应了。”
邱树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