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言拦住她,哭笑不得:“得了,什么教训不教训的,都是成年人,你以为训斥两顿她们就会服你?”
“我当然知这些人改不了本性,我只是想过去骂她们解解气!”艾米深吸一口气,算是平静下来,承诺道:“安言,我知道你忙碌,此事交给我处理就好。”
“无甚忙碌。”乔安言低头看了看腕表,这段时间确实颇为清闲,作为龙沉励的特别助手,如今在公司遇不到龙沉励,能处理的事情屈指可数。
“怎会不忙?”艾米挤眉弄眼,“别人不清楚状况,我却了如指掌,你与龙二少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平日里看你们争吵都习惯了,这次怎闹得如此严重,连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都感受到了波动。”
此话让乔安言更加哑然。
艾米问她,她又去问谁呢?龙沉励为避她,几乎三天未曾见过几面,每次相遇,要么是在谈生意,有重要客户,要么就是两人相距甚远,四目相对即错开。
“我们以往关系就不好,他生气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得了,你们天天拌嘴,哪次不是马上和好?”艾米戏谑道:“别说,龙二少爷虽花心,但我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让他如此上心。”
乔安言无言以对,艾米的话如同重锤砸在她心上。
并非哪句话刺痛了她,而是龙沉励确实与以往大不相同,如此下去,龙沉励根本无需她,她是否干脆引咎辞职?
拿着未全力以赴争取的薪水,她内心忐忑,加之她曾答应母亲,要带龙沉励去看她……
见乔安言沉默,艾米不好意思道:“其实有一段时间,我都把你当作龙家未来的少奶奶对待。”
乔安言大惊失色,连忙阻止:“这话不可乱讲,被人听见,你就麻烦了!”
虽开口制止,乔安言的脖子不知为何忽然泛红,又烫又热。
艾米戏谑道:“就算听见又如何?那时,龙二少爷对你格外关照,这不是空口无凭,你啊,太过天真。如此机会怎能不把握?不论问题出在哪,女子也要适时示弱才是。”
“不是……”乔安言焦急,有口难辩,她红着脸解释:“我与龙二少爷仅是正经的工作关系,从无越矩,别人误会可以,你切莫误会,他那样的人物,自当与千金小姐在一起,我没有那能力,也不想。”
乔安言急于辩驳自己与龙沉励并无其他关系,后半句话显得敷衍,以至于再开口时,她愣住,感到胸口微胀。
艾米看了乔安言一眼,张了张嘴,似欲言又止,目光越过她的肩头,落在身后。
瞬间,艾米神色异样,紧抿双唇,乔安言疑惑地向后转去,直面龙沉励深邃的眼眸。
他站在不远处,显然将她们方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面色阴沉,四周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
乔安言心头一跳,暗怨艾米说话太过大意,竟未察觉龙沉励就在身后,想到他可能一开始就立在那里,甚至听完艾米的每一句话,她面颊一阵燥热。
龙沉励不会以为她对他有非分之想吧?
“龙二少爷——”
乔安言的称呼还未说完,龙沉励带着怒气大步迈向办公室…… 胸中之气郁结,痛彻心扉矣。
此女所言何其尖锐?他欲伴千金小姐左右,故尔等无能,更不愿与他共度时光,难道他竟逊于徐正铮乎?
乔安言开口,却如石沉大海,旁者皆掩唇窃笑,戏谑道:“某人呵,已将龙二公子得罪得彻彻底底,如今还想厚颜攀附,尚赐他机会乎?”
毋有庇护之Boss,特助岂非如拔刺之刺猬,又有何威慑可言?任谁皆可上前践踏一番。
乔安言面色不变,艾米愤而质问彼辈:“尔等曾言下属之事太过悠闲乎?是否需吾再为尔等增添些事务,今夜加班如何?”
“……”
“……”
艾米今日地位,于龙沉励面前颇有分量,虽喜讽乔安言,然不敢正面挑战艾米,若真惹怒艾米,恐如其所言受工作之压榨。
二人黯然而退,艾米瞪视她们一眼,牵住乔安言的手道:“安言,若信我,听我一言,速去办公室找楼上,此乃尔等寥寥可数的独处之时,有误会即刻澄清。”
乔安言蹙眉摇头:“无甚误会。”
实情如此,至今她仍不明龙沉励为何动怒。
若仅因网球场之事,未免小气,此事已久,况且错在他先,若非他执意与徐正铮比试,何以酿成今日之局?
“无误会,尔等关系岂能至此境地?”艾米满脸不信,“若不愿与我说,便罢,但勿拿前程儿戏,且若再如此,家翁亦将不满,当思之慎之。”
乔安言垂目默然,作为杰出的金牌特助,触怒老板,无疑是她一生中犯的最大错,仅此一项便不容许,加之母命,她心中已作抉择。
“那吾先行商议公事,此处托付于你?”
“速去速去——”艾米强抑理智,此刻恨不得推乔安言前行,“此番务必解释清楚,勿再生怒,加油!”
乔安言抚胸自励,随之走向办公室,扣门而入。
“进。”
男子声音透着极度的烦躁,低沉而无丝毫温润。
乔安言推门而入,只见龙沉励倚窗吸烟,地面散落几枚烟蒂,显见已抽许久。
见乔安言来,龙沉励厌烦之色更深,吐出烟雾问道:“汝来何事?非艾米告知,此后任务皆交予她乎?”
此事艾米确未提及,乔安言闻言,即使不觉羞辱,亦略有怒意,原来有朝一日,其职务竟可由他人取代,龙沉励此举显而易见欲抹除其存在。
乔安言压制情绪反问道:“既已将我职务交付艾米,何不将我身份一并交予?顺便逐我出公司?”
“逐你出公司,此非你所愿乎?你以为我轻易便能满足你?”龙沉励掐灭烟蒂,冷笑道,模样邪气而冷漠。
乔安言垂眸,对于龙沉励的言语讥讽,已习以为常。
“既你不让我辞职,我便继续工作,吾人从不白领薪酬,此乃吾之原则。”
“那你的原则为何不包括凡事遵从老板?”龙沉励冷声质疑,语气却似游戏人间。
乔安言低声应道:“遵从了。”
瞬间,寒风席卷,龙沉励疾步逼近,将她抵于墙边,手臂坚硬如磐,气息冷冽。
“胡说八道!”他粗鲁地咒骂,“乔安言,真当我愚不可及?若真听我言,当初在网球场时,你不该带走那男子!”
随即,龙沉励收手,目光中怒火与嘲讽交织:“当然,徐正铮毕竟乃你深爱之人,与你爱之人相比,我这区区老板,微不足道!如此,何必假装关心所谓原则!”
乔安言紧咬下唇,目光中既有迷惑也有不解,“龙沉励,我真不明白你,何故如此想?徐兄对我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