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骂完之后,气消了许多,她叹了口气对韦典军说道:
“罢了,你去将先前与背剑会联络的人清理干净,把来往书信与情报也通通销毁,记住,今日以前,公主府与背剑会无半点干系!”
“是…末将明白!”
说罢就要离开,却被公主叫住:
“慢着,韦典军,喝了酒再走。”
韦典军一愣,随即跪地嚎啕大哭:
“公主啊!我对您是一片忠心…哦不,我是真心实意的为您做事!绝没有半点私心啊!您不能这么对我…”
“好了好了,别哭了。”
公主不耐烦的说道:
“你那酒里没毒,放心喝吧。”
韦典军听完,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把酒杯端起一饮而尽,随后便磕头离开了。
“你们也都下去吧。记住,只要忠于本公主的人,我绝对不会亏待他;但是,若是胆敢出卖我的人,这就是榜样!”
公主指着被拖走的白山尸体说道。
众人无不胆战心惊,纷纷磕头表达忠心,而后告退。
屏退了众人,公主长叹一声,扶住了额头说:
“这群蠢货,没一个能指望的!”
随后后堂传来一个声音:
“公主,用不用我去把他除掉?”
公主摇了摇头:
“能把墨丘算计死的家伙,实在是个人才,这么杀了岂不可惜?”
“可我听说太子那边正在想办法拉拢他。”
“那就更不能杀了,正相反,我们也要拉拢他,远智不是死了么,这钦天监监丞又空出来一个,孔雀,你去打个招呼。”
被唤作孔雀的女子从后堂走出,一身雪白纱裙衬托着主人的姣好面容。
“背剑会当真放着不管?”
“没了我们的支持,背剑会也不过就是一帮山匪而已,但这个背剑鬼却不简单,若是能为我所用…”
公主想了想,对孔雀说:
“你去接触一下吧,我要去相国寺上香去了。”
孔雀答应了一声,便化作一阵风飘走了。
“呵,侄儿,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此时的长安城暗流涌动,表面上的繁华却藏不住暗地里的波诡云谲。
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岳修却并不在意,毕竟他只是杀了个人,因此他才得以悠闲的骑在毛驴的背上,一边饮酒,一边走在通往长安城的路上。
白鹤在回到长安之后,便给岳修通了密信,信中内容除了对他感谢出手相助和太子对他的赞美之词外,还特别提到太子有意让他在长安任职。
这倒是让岳修有些意外,因为他的本意是想入长安钦天监,可这位太子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故意委任他以凡人官职。
“看来这位太子殿下并非凡夫俗子…”
岳修分析,给他官职的意思大概是想替他提前做好仕途,方便日后这位太子爷登基时再用。
换句话说,这个邀请同时也是一个问题,问的是岳修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若是同意,那日后便是朝廷重臣,肱骨贤良;
可若是不同意,那就代表他如今还没有完全站队在太子这边,而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届时太子必然不会留他性命。
“唉,怎么就对我抱有这么大的希望啊,就不怕我日后祸乱朝纲?”
他笑了笑,做不做官先不谈,最重要的是要先看看这位未来的皇帝靠不靠谱。
若是一个只会权谋御术的家伙,他倒是也不介意带着一块修仙炼丹。
话虽如此,毕竟也是一代储君,应当不会是那种蠢货才是。
岳修在接到白鹤的信后,便同墨迪告辞,并告诉背剑会会众,会主将去长安当官,从今日起背剑会便交给墨迪掌管。
墨迪在这段时间里同会众宣讲墨家理念,其侠义思想极受会众赞同,因此墨迪的声望日渐提高,岳修也不必担心无法服众的问题,便放心离开了翠云山。
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岳修坐在毛驴背上,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太阳落到了山的那头。
突然,他“咦”了一声,然后招呼毛驴朝山腰的一处火光走去。
约摸五六里的山路,岳修赶着毛驴来到了那处火光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座客栈,规模不小,红漆木的大门敞开着,中间的二层小楼火光摇曳,似乎里面有人在开怀畅饮。
岳修回头看去,来时路已被夜色淹没,他笑了笑,便牵着毛驴进入了大门。
门匾上写着:
“走山店。”
进了院落,却没有小厮来迎接,岳修只好自顾自的将毛驴栓在了马厩旁。
马厩里有五匹骏马,正在吃草料。
岳修四下环顾,确定没有小厮前来,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店家何在?”
这一声下去,小楼里面饮酒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一个小二打扮的人打开门探出头来,发现是岳修在喊,便试探的说了句:
“客官…您是人是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