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打仗的艰难险阻很多,而前期最令人头痛的莫过于赶路,路途中不仅可能遭受敌军埋伏,且长期连续的疲惫也易引发伤病减员。
京城又离北漠数千里之远。
可有了一条通玉铁路,将士们可谓以逸待劳。
挥刀向京!
京城,含凉殿。
四周堆冰如山,一架水车将附近水渠里的水运送到殿顶,再从飞檐洒下去形成瀑流。
巨大的扇车靠水力驱动,送来阵阵凉风。
这般奢靡享受,可横山帝火气上头,非但没有驱消暑意,反而气得一连砸了好几套杯盏。
“废物!一群不成器的废物!朕养他们何用?都让那群刁民攻到皇城脚下来了!”
横山帝忽然发起火来,一把将床上的软枕和床边的熏炉扫落在地,双眼中满是血丝,“李有禄,明早你就去替朕拟旨……不!现在就去,将太子赐死!”
在这之前太子离被废仅有一步之遥,而他现在却突然跳过废太子的程序,要杀了太子。
李有禄心头清明,明白他为何要如此行事。
皇帝这是被兵临城下的巨大威胁要折磨疯了,如惊弓之鸟,看谁都觉得要害自己,他已经连着做了好几日噩梦,日日如此。
大权在握的时间太久,如今已经舍不得放手了。
李有禄自然不敢忤逆横山帝,闻言只应了一声是,拢着袖子拿来了圣旨铺到了他面前。
横山帝刚走到檀木书案前,忽然!寒光一闪!
他反应极快,迅速抽身躲开了,甚至还能狠厉的握着那把匕首的刀柄,反杀回去!
李有禄不可抑制的往后一个踉跄,面色苍白,缓缓低头。
新鲜的血液顺着匕首滑下,滴落在地。
横山帝面色狰狞,一字一顿道:“连你也想害朕?”
李有禄乃是打小伺候他长大的内侍总管,情分非比寻常。
就连他也会背叛朕!那在这个世上,朕还有可信之人吗?!
他没看到的是,自己身后一个小侍反应更快,正在迅速逼近。
他还未从被最亲近之人背叛中反应过来,又察觉胸口一凉,手上匕首蓦然脱力,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李有禄终于能捂住自己汩汩流血的小腹,往后跌去。
横山帝扭头一看,发现这个穿着内侍衣服的并不是自己眼熟的那几个小太监,而是一个异常陌生的男子,或者说是少年。
少年嗓音很轻:“自我谢家灭门那日起,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手刃你这个狗皇帝。”
横山帝脑子因失血过多而一片混沌,连思考的速度都变得缓慢,完全想不起他是谁。
谢家?哪个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