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楚姑娘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落红问，“既然有着殷实的家族背景，过着不愁吃喝日子的大小姐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这‘路有饿殍’的尘世间，能这般幸福的她，为何要糟蹋自己的肉体，沦为娼妓呢？”

“她是得不到父母的关注，想由此来吸引他们的注意么？”绘萱突然说，

“不对。”落红摇了摇头，“看来你们并不是很了解楚姑娘啊，楚姑娘有着关心她的父亲，她也是城内无数不多上私塾的女子，而且曾经学业十分优异。”

“是因为金钱么？她被父母控制，不想活在其阴影之下，想要独立，但最快的方法就是通过肉体来换取高报酬。”武昌生思忖片刻说道，“毕竟，你们红楼的娼妓不像别处那般一入行就相当于卖身，而是有着人身自由，如果后悔可以随意离开，并且有着十分高昂的酬金。”

“不对。”落红再次摇头，“太肤浅了，楚姑娘并不是来赚银两的。”

“随意离开？还有高昂酬金？”绘萱并不在意武昌真答错，而是对他的描述感到惊讶，这和她心中的青楼可是天差地别啊！她了解的青楼女子都是被迫或者不敌现实才步入青楼，一旦涉足，就会被当做工具进行压榨，永不脱身，根本没有收益可言，作为丢弃灵魂之人堕落着。

余生可以说是陷入泥潭，却不能死去。就这么一点点沉沦，腐烂，最后，不是感染花柳病死去，就是在年老色衰前被抛弃。

“我们红楼所有楼宇可都是应灵汐娘娘昭化的正派之地。”婵娟说，心想原来‘完美’也会目光短浅，婵娟满脸自豪道：“不管是娼妓还是其它，我们可不会进行压榨。来去自由，可不要把我们和其他下三流相提并论。”

“这里的娼妓是用自己身体来变现她们想要的价值。”婵娟继续说：“而且我们绝不会强迫。红楼，是异端们抱团取暖的熔炉，所谓异端，便是弱者，老者，女人，受鄙视之人，不被理解之人，身陷囹圄之人，迷茫之人......所有这些迷失的灵魂，都是薪火燃苗，聚在落红姐身边。围绕着她，憧憬着她，将自己交由姐姐，姐姐会寄托我们所有的骐骥，带领我们找到最终的归宿。”

零允痕看着少女那狂热的眼神，完全沉浸在其描述伟大蓝图所散发的荣光中，他忽地冒出了一个画面......她仿佛是个提线木偶，被身后的阴影所控制。

“所以呢......”落红继续询问道，“为什么她要放弃别人眼中的美好生活呢。”

“因为......”曦儿一脸震惊，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她喜欢，喜欢......那个！”

方才还一脸沉溺在伟大荣光中的婵娟突然崩掉，红着脸看向曦儿，心道，“这小丫头真是口无遮拦，这种话想想就好，不要说出来啊！”

虽然自己也这么想过......

“不对，其实我已经告诉你们了啊，好好想想。”落红捋着衣襟笑道，须臾，看向零允痕，轻声道：“那你呢，我看你一直在思考哩。”

“既然你说已经告诉我们了，”零允痕说，“那就是你刚才说话时两处的着重点，一是，你说‘父亲关心她’，并没有提母亲；二是，你说她‘曾经成绩优异’，那现在应该很糟糕，或者即使不是很糟糕，也不是很好。”

零允痕皱眉，感觉有些不可能，但还是说了，“她是因为她的母亲导致什么事儿而失去自我，导致连学业也无法专心。”

话出口零允痕都觉很离谱，可他却看到落红点了点头，笑道：“你还真是细心呢。”

“答对了，又没完全对，让我来细细讲诉吧。”落红走到众人中间，

“楚姑娘生在一个思想开明的家族，私塾六艺，气阶修法如同男郎一般，丝毫不落。跟世间许许多多有志向的女孩子一样，她从小就对浮梁充满无限憧憬，那个曾将整个泸洲大一统的千花国度。她崇敬浮梁那些在历史长河中闪闪发光的女中豪杰，更是将浮梁当今世子——千花公主，当做自己的理想。相传千花公主天赋异禀，是浮梁最有希望超越‘时旅行者’绘予瓷的神童，有人说她异能法相就是‘时旅行者’，也有人说她是掌控‘四重相’的怪物，更有甚者说她是有着万重相的‘万菩天相’。”

“你们觉得呢......”落红如弯钩般的美眸忽地瞟向绘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