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叡说:“有了头遭就有二遭,这次你推搪过去了,那下次呢?她再逼你相看怎么办?”
“那就看呗。”
曹宇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消沉样儿说:“反正我是看不中。她不嫌累得慌,就使劲往家召媒婆。”
婢女送上茶来,曹宇喝了一口,说:“毛初见月,你还别说,你穿男人衣服还挺精神的。”
初见月弯腰抻抻裤腿说:“是吧?我也觉得穿上这身舒服。思傲君,这身衣服我就不还了,你白送给我算了。”
没等曹叡开口,曹宇抢先说道:“一身下人衣裳,值当什么的?愿意穿,回头我送十身给你。”
曹叡慢吞吞说:“不是舍不得一身衣裳。我是觉得,你在这宫里没机会穿这个,回头白白惹王祖母说你一顿。
进去把衣服先换了吧,以后出门用得到,再过来现换就是。”
初见月笑着说:“说的也对。我头发盘不好还天天挨训呢。她要看见我穿这身,不骂我不男不女才怪。”
刘放跑进来禀报说:“启禀王长孙,跟在侯爷身边的那个攀儿,说侯爷有事,急召毛初见月回去,现今就在外面等着呢。”
曹叡不紧不慢喝了口茶,说:“让他先等着吧,等毛初见月把衣服换好。”
初见月赶忙说:“先别换了,又脱又穿不够麻烦的,还得额外梳头,索性就这样吧。我得赶紧走了,两位少爷再见。”
说完不等曹叡发话,摆摆手扭身就跑。
曹植一个人坐在南厢书房,已经生了小半个时辰的闷气了。
打发去承露殿传信的人一波接一波,去一波回禀“王长孙尚未回宫”,再去一波还是“王长孙尚未回宫”,恨得他直接把攀儿派了过去,严命他就在承露殿外等着,不带回毛初见月就别回来。
初见月短褐绑腿裤,绾着个包子髻,满头是汗地跑进来了。
“八斗君……”
她两手叉腰,弯着身子呼呼直喘,干咽着唾沫说:“我回来晚了,害你久等,对不起哈……”
曹植原本满肚子火气,这会儿热烙铁扔进雪堆里一样,“嗤啦”一下灭成烟儿了。
“大热的天,你跑那么急干什么?肚子疼不疼?先缓口气,待会儿喝点水。”
“没事,”
初见月站直身子笑:“我怕你等急了,跑得有点猛。攀儿被我甩在后面,还得一会儿才能到呢。”
曹植气笑了说:“把你能的,攀儿都跑不过你了?”
“他说你找我有急事,这我还不得‘急急如律令’?他跑不过我那可太稀松平常了。
想我小旋风初见月,跑步怵过谁?四条腿的跑不过猎豹,两条腿的跑不过鸵鸟。”
曹植又笑,“越说你能,你越上天。嗯?鸵鸟是什么?”
“鸵鸟就是……,我想想啊,《史记·大宛列传》里有,你肯定知道,”
初见月两手比划着,“就是脖子这~么长,下的蛋这~么大。”
“哦,”
曹植恍然大悟说:“条支国的大鸟、大雀是吧?那种鸟是跑的,不是飞的?跑起来很快?”
“是跑的,不是飞的,跑起来可快了,一般的马都跑不过它。
那两条大长腿一迈,‘噔噔噔噔噔’……”
曹植一口茶笑喷了。